那位“柳公子”走後,鳳望舒便謊稱身體不適,一直未出曦闕宮半步,這位女皇自繼位以來夜夜笙歌,嗜於玩樂,要說生病了,那也是極有可能的,所以並沒有人刻意關注這件事,隻有白天時幾個好溜須拍馬的過來假惺惺地問候,沒一會兒也被她打發走了。
到了深夜,鳳望舒才悄悄地從床榻上爬起來,因早早地就命人熄了燈,此刻她隻好摸著黑走下床榻,扶著床慢慢坐在地上,輕手輕腳地從床底摸出一個包裹。
“公主。”
煙兒躡手躡腳地向她走了過來,這一聲雖小,還是嚇到了鳳望舒。
煙兒是從她5歲時就伴她左右的侍女,即使現在她已繼位四年,但煙兒在私下裏還是改不了叫她“公主”這個毛病,大概也忘不了幼時和鳳望舒一起的時光罷。
鳳望舒猛地回頭,借著月光見是她,才稍稍鬆了口氣,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便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公主,您這樣會受涼的。”
煙兒坐到鳳望舒的身邊,見鳳望舒此時正坐在地上,不由得又嘮叨了起來。
“噓。”鳳望舒稍稍皺了眉頭,再次示意她別作聲,若是被宮雲祁的人發現,她這皇帝,恐怕也做到頭了。
煙兒一臉愧疚,轉而又看向鳳望舒手中的包裹,疑惑的表情浮上麵容。
隻見鳳望舒解開包裹,包裹中的物什露了出來,好像,是件衣服。
煙兒俯身看去,竟是件暗灰色的男裝!
“公主你……”
還未等煙兒相問,鳳望舒已褪下身上的外袍,反手將包裹裏的男裝披在身上,艱難的將手臂套進袖子裏。
煙兒見狀便不再問詢,傾身上前幫鳳望舒將衣服係好。
待衣服穿好後,鳳望舒站起身來,整頓了下衣裳後,謹慎地向門外走去。
“公主……”
聽到煙兒怯懦又細微的聲音,鳳望舒不禁回頭,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一會兒我便回來,無須擔心。”
扔下話,她便轉身出了門。
…
此時已過午夜,巡邏的侍衛正值換班時候,鳳望舒倚在牆的一側四下打量,確認四周無人後,才悄悄地走出牆外。
冀侯托人帶給她的口信實則內藏玄機,所謂的雲浦茶坊,不過是先皇時廢棄的一個戲園罷了,但要她深夜冒險在宮中遊走,也確實是件難事。
宮中今夜因她沒有大擺筵席、笙歌夜舞,顯得異常冷清,甚至,有些蕭瑟。
走了不知有多久,月下西沉,天愈發的黑了,鳳望舒才漸漸感覺到,她迷路了!
按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她在這宮中十多年,怎麼會……
正疑惑間,一縷細小的聲音飄入她的耳中。
附近有人!
本來她不想理會,但這深夜時分,還敢在宮中遊走的,除了他,應該沒有別人了吧。
他又在搞什麼鬼?
猛烈的好奇心驅使著鳳望舒,她如履薄冰地向聲音的源頭處走去,離那個地方越近,聽到的聲音就越清晰,當模糊間看到兩個人影時,她卻不敢靠近了。
果然是他!
但見他,一襲如墨黑衣,神色如一貫的冷峻,精致的臉龐即使在夜色中還是掩蓋不了俊美的光芒,而那位女子,身形柔美,因她背對著鳳望舒,所以鳳望舒看不見她的模樣,不過想來,能讓宮雲祁單獨私會的女子,即使不是第一絕色,也得是傾國傾城!
這時,宮雲祁的冷眸倏地一眯,淩厲的能殺人的目光向她這邊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