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郊區一個偏僻的所在,與周圍荒蕪的地表不同,中間平坦的地方錯落有序的分布著五棟色調灰暗的樓房,每座樓房都是由五層構成,且按東西南北中的方位依次建造。
西側樓房一個不染纖塵被打掃的異常幹淨的青石地板上響起了很有規律的摩擦聲響,順著摩擦聲傳來的方向,一個身材算不上雄壯但也絕非瘦弱的青年緩步走來,那摩擦的聲響正是他腳上那副鋥亮的鐵鏈同地板觸撞形成的,雖然鐵鏈加身,可根本不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有任何潦倒苦悶的情緒,有的隻是平靜,那張絕非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行走在監獄樓道的他似乎就像是穿梭一條人行道一般,淡然而閑適。
他的身後一左一右並排跟隨著兩位身穿製服的獄警,兩人俱是神情莊嚴肅穆,大步向前,並沒有平常監獄中那種飛揚跋扈的狂傲姿態,隻是從二人那眼睛背後所隱藏的東西裏麵,可以推測的出眼前這個雙腿帶有鋥亮鐵鏈的青年絕非是一個平常的監獄犯那麼簡單。
整個樓道大約二十多米左右的樣子,行到中途,青年很自然的停下腳步,雖然身子向一側移開一些,身後緊隨其上的一個獄警跨步上前,極其嫻熟的打開看起來很是笨重的鐵鎖。另外一名獄警在同一個時間裏麵,也俯下身把青年腳腕那條純鐵鑄造的鏈子解開,從他拿鏈子的緩慢動作可以感覺到這鐵鏈絕對不止二三十斤的樣子,很難想象眼前這個青年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滔天罪名才受到這麼沉重鐵鏈。在獄門關上的同時,身材適中神情平靜的青年已經是身處在一個隻有五平方米左右的狹小空間中,平淡注視眼前的他沒有絲毫的不適應感覺。也是,任何一個在這樣的空間生存了兩年以上的歲月之後,任何的不適應任何的埋怨牢騷都將被所謂的麻木代替。
時間可以摧毀人類一切精神支柱,包括靈魂。
微微俯下身子,青年在自己的小腿上嫻熟的揉搓著,從青年兩隻手的巧妙力度和按摩的地方上可以看得出,那副沉重的鐵鏈不是每個人可以享受的了得,那本是被鐵鏈勒的有些發青的腳腕在他那兩隻靈動的雙手按摩下,沒多久便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青年才站直身子,褪下灰色的刻有囚字的上衣,擺放在角落床頭的枕頭一側,隨即坐在床頭。
整個囚室僅有的生活用品也就是那張半米高的鐵床和一個鋪蓋,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物。興許唯一的奢侈品就是床頭那張一米高的木質書桌,和書桌一角那本厚重的《二十四史》,當然不可能是全集。在這樣的逼仄空間裏,局外人根本不可能想象的到一本書的作用能夠有多大。眼前這個舉止行為都極其規範的青年就是靠著這個厚重的《二十四史》度過了七百多個日子,按照當時判定的結果來說,他還要在這個逼仄的空間裏麵生活三年的時間。
五年對於一個正處於青春活潑的青年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無從所知,可是那種對於心靈的摧殘似乎光是想想就可以感覺的到,或許這正是當初囚禁和折磨這個青年的原因。
這個靠近燕京的監獄在以往的曆史之中是從來不關押任何一個沒有彪悍的犯罪曆史和罪孽深重的******的,而為一個極為特殊的情形就出在這個青年身上。
生活無疑是比小說更加充滿匪夷所思的地方,因此當無所不能的生活輕輕的一個玩笑,就使得本來自由的他一個突兀的轉變,就徹底的走向了另一個無法想象的人生軌跡。
眼前這個叫做權衡的青年興許可以猜測的到在偌大的燕京城裏出手懲治一個耍流氓的角色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但是沒有人能夠想到的是,那個被他幾個輕鬆手法便折斷小腿的家夥背後竟然有個在軍界政界都牛逼哄哄的彪悍背景,這樣的情況就跟幾百年不遇的中一次彩票一般,都是****運走到了極致的情況,因此就在權衡懲治那個家夥不到半小時後,就被一群警察圍住,隨即而來的便是那冷冰冰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