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爬得老高,外頭在視線裏亮堂堂的,又是個好天氣。我繼續窩在軟綿綿的床上,快冬天了,氣溫一直降。
我一直相信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下,我們都會幸福。
我睜著眼睛在神遊,具體在想什麼我也不清楚。
“醒了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或站在門口,今天他穿著白色的毛衣米色的棉布褲,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
我盯了他半天:“你還應該帶副眼鏡,嘿嘿。”
“諾諾喜歡斯文的男生?”
我朝他擺擺手指否認:“不不,我喜歡帥哥。”
林或雙手插肩問:“那請問本少爺夠不夠檔次呢?”
我眼珠子一轉,指向牆角:“來,為本小姐提拖鞋。”待我看見林或即將爆發的臉,下一秒已經鑽到被子底下了。
林或大聲地喊著:“我看你真是活膩了,出來,快給我出來。”
我死死地拽著被子,憋足了氣,最終還是敵不過他,吃了幾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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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這小子又拉著我去百貨大樓買東西,真懷疑他是不是對逛街上癮了。
我坐在某家珠寶店的椅子上,林或在櫃台前與那小姐說著什麼,估計那小姐已經被他迷得七葷八素了。
我百無聊賴地東看看西看看,店裏走進來一名女子,高貴優雅,身後跟著幾個類似保安的人。
我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嗬,真是越來越像了。
是她,那個被我扔在床底下的相框裏的女人,一個我試圖忘記試圖憎恨的女人,可是,為什麼還是記住了她。即使在陌生的地方,在闊別十多年後,還是一眼認出了她,她依舊如此年輕如此美麗,終於,她終於過上她要的生活裏。
可是,我該怪她什麼,她本就高貴的人,為了我過了八年不像樣的生活,就像包袱一樣把我丟掉,不應該麼?
我正想著,突然林或搭住我的肩,說:“去那看看,我給你買了條項鏈。”
我望著林或帥氣的五官,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怎麼了?”
此時傳來一女人的聲音:“林或,你也在這買東西嗎?”
我抬起頭,又是那張臉,化著精致無比的妝。她怎麼會認識林或呢?
林或悶悶地應了一聲。
現在,這位高貴的女士盯著我看,我敲敲得低了頭,她應該不記得我了,怎麼可能會記得我這個包袱一樣的存在呢?
我聽見她問林或:“這位是?”
“女朋友。”簡單快速,這是林或對陌生人慣用的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卻讓我心頭一暖,差點沒掉下淚來。
這女人對我和善地笑著,似乎並不介意林或說話的口氣,又問我:“這位小姐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望著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或說:“陳小諾。”說著拿起櫃台上的東西拉著我走了。
我跟著林或走,腦子裏一片空白,任由他拉著,無論他要帶我去哪。
林或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怎麼了你?”
我反應過來,對他笑笑便問:“剛才那個是誰?”
“噢,那個啊,是我後母。”
“後母?”
他笑笑,“是不是覺得太年輕啦,說起來她跟諾諾也有點像呢。”
我手顫抖了一下,他奇怪地看著我,我急忙說:“沒什麼,我們回去吧。我有點想睡了。”
“真是跟豬一樣,不是剛醒來沒多久嗎?”
林或還是把我載回去了,我躺在床上假裝睡覺,等林或走後便坐起來。
窗外,天空陰沉下來,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