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閩江穿著防彈衣。在孫德力的子彈射出的一刹那，他冷靜地閃了下身體，子彈射到了心髒旁邊一寸見方處。
即便如此命大，由於距離太近，他受的傷也讓他整整躺倒了將近一個月。
傷勢剛剛見好，閩江便來到審訊室。把孫德力倒在血泊中的照片，一張張地亮在孫德山麵前。
注視著孫德山獅子般瘋狂的咆哮、從靈魂深處快速湧上來的無法自恃的顫栗。閩江知道，此刻的孫德山，已經栽進了地獄的煉火。
弟弟死了，非常突然地離開了這個繁華、熱鬧的大千世界。
乜斜著警察現場拍攝的那些慘不忍睹的照片，孫德山徹底崩潰了。
他招供了他十四歲混黑社會以來所有的犯罪行徑。殺人、販毒、逼迫婦女賣吟，販賣兒童器官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隻要能掙到大把的鈔票，沒有他不幹的事兒。
他徹頭徹尾的招供了彥樂航、彥菲、靈燕、方妍、王闖之死。還有閩江的女兒差點至敗血病之謎。
閩江大吃一驚，這個殘忍的大魔頭，真是殺人不見血。
周正端莊、風度翩翩的孫德品可能永遠也想不到他也有進監獄的一天。
私下交易兒童髒器，也是法律所不允許的。
隻為了苟延他親侄兒的性命，變相地成為殺害兒童的儈子手。
在莊嚴的法庭上，他精致的五官，扭曲的那麼醜陋而令人惡心。
那個幼師畢業的小巧玲瓏的阮芳，直到此刻才幡然意識到，一直令她頗感自豪、極有顏麵的孫德品竟然是自己此生有眼無珠的最大的敗筆。
臨江市市醫院一處潔白的病房裏，靈善憐愛地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孫愛靈。
他原本微黑的皮膚蒼白而消瘦，失去血色的嘴唇正顯示出他心底那份刻骨銘心的悲傷。
慢慢地睜開雙眼，一個熟悉的老人的臉孔映入眼簾。
孫愛靈不覺輕喚了一聲：“姥爺。”
“哎！”靈善重重地答應著，霎時淚流滿麵。
孫愛靈的眼睛漸漸明亮，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再次落在姥爺激動的臉上。
“姐姐呢？她在哪裏？”焦灼的詢問，透出他對孫玉盈真心的牽掛。
“就來了，就來了。”靈善抹去淚眼，一邊安慰地回答。
病房門輕輕地推開了，靈鳳拉著孫玉盈走了進來。
“姐姐！”孫愛靈急忙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下地奔向孫玉盈。
他急切地拽著她的雙手，眼中隱現著瑩瑩的淚光。
他們是姐弟，從今以後，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他有責任照顧她、保護她，不是嗎？
“弟弟，你好了嗎？”孫玉盈清亮的嗓門仿佛衝破烏雲的陽光，霎時驚喜了孫愛靈傷感、愁悶的心腸。
“你？你好了？”他睜大明澈的雙眸，這才發現姐姐眼光明亮、清澈。
他到底病了多久？怎麼剛剛睡醒一覺？姐姐就好了？他是不是在做夢？
仿佛在回答他內心的疑問，孫玉盈看了眼身邊的靈鳳，歡聲說道：“弟弟，她是你大姨，你親大姨。是她幫我治好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