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隻圖這一生安安穩穩,嫁給的尉遲真武並沒什麼不好……
隻是,那個人……終是等不到他回來了。
第二*眼中的淚竟是不停湧出,如何都止不住,尉遲真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能靜靜將她抱於懷中,任她的淚水浸濕胸前衣衫,讓那絲絲冰涼刺入心胸,帶著難以言語的痛,那麼輕,卻又那麼難以忽視。
而更深刻入骨的痛正一寸寸侵蝕著另外一個人的心,他漠然看著這一幕的發生,漠然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漠然看著她有口難言的無助,漠然看著她刻入眼中的心痛,似乎有那麼一刹,他覺得這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了。可是,這樣的無關,似都隻是因為他已經任由著自己的心徹底麻木。
“你們倆打算抱多久啊,日後時間多著呢,現在趕緊準備準備,趁著今日就將這樁好事成了好嗎!”垂簾伸手將第二*從尉遲真武懷中拽了出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笑道:“新娘也要打扮打扮啊!”說著,將第二*拉走。
她也早就看到了第二*滿臉的淚痕,卻礙著剛才人多,不好開口問,直到將第二*帶到鏡前才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第二*沉默了許久,才揚眉一笑,道:“我……太高興了。”
她終究是又一次披上了嫁衣,身旁的人依舊是垂簾,鏡中的容顏卻不再是當年的自己,恍惚間,前世今生記憶交錯,她仿佛還是當年那個鏡前待嫁的女子,為那個薄情之人的一句話拋下自己所有的理智……
這一次,終於有所不同了,不是嗎?
“咱家*打扮起來也很美呢,回頭真武見了一定會驚得合不攏嘴的。”垂簾話音一落,便聽見有人推門而入,回身欲要攔阻,卻發現來者竟是雲飛雲,一時驚詫不已。
“垂簾,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第二*說說。”
垂簾不禁皺起眉頭,正要拒絕,第二*卻是突然開口:“垂簾,幾句話而已,很快的。”
“那好吧。”垂簾若有所思的看了雲飛雲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雲飛雲心情複雜的看著鏡前未有轉身的女子,隻覺那被精細描畫的平凡麵容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這張麵孔的主人本該是一個普通到與他不應有任何交集的人,卻無奈世事弄人,這樣一個身軀之下竟藏著另一個他無法忘懷的靈魂。
“你恨我嗎?”
“是你恨我吧?”第二*垂下了眼睫,苦笑道:“隻要我不順從你,你便不留給我任何選擇的餘地,從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年沒有娶夏紫櫻,是不是就能再一次擁有你。”
第二*想也不想便否認:“不可能。”
“我也那麼覺得。”雲飛雲坐到了她的身側,道:“當年我放手了,便代表著徹底失去你了……我知道,你的心沒死,可對我的信任卻是丟了。”
“這麼做,有意義嗎?”
分明知道不可能回到從前,卻還期盼著過去之人留存著早該散去的忠誠,分明知道不可能再一次相守,卻還渴望著離去之人還能夠再次歸來,若是做不到,便是將其徹底傷透了也好……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
“我做事,從不思考有何意義。”
是的,竟然忘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霸道到不近人情。
“雲飛雲,你一直在變,除卻最初相識的那段時日,我便再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在你再次出現在我麵前之前,我已經許久沒有任何改變。”
第二*自嘲的笑了笑:“那我是否該榮幸,也曾讓你為我做出改變。”
“我還愛你。”
第二*沉默片刻,低聲道:“雲若如初,水亦不棄。”
雲水相依,不過是*的故事。
雲因為寂寞,接納了雨,然而時間久了,雲漸漸累了,雨便隻能被摔得粉身碎骨。
連粉身碎骨的痛都經曆了,自然什麼都變了,他再也不是最初的雲飛雲,她便也無力再去追隨。
“這是我最後一次順應你的心意,無論你滿意與否,都不會再有下一次……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