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路出現一個分叉口,眾人才停下來,青禾上前問道,“虞兒,該往哪邊走?”
她當時是被打暈帶走的,中途到底經過哪裏,她也不知道,對此隻能無奈的搖頭,“站在高處應該能看到那個茅屋,敢住在深山老林裏的人不多。”
“這到也是。”
其中一個侍衛自發飛躍上高處的山頭,舉目眺望,鬱鬱蔥蔥的樹林內,有處地方正冒著嫋嫋輕煙,在綠色的映襯下異常顯眼。
“走吧。”
隻要認準方向,就算裏麵的路再崎嶇,眾人也不會錯認方向。
初時眾人還能賞著景聊天,走了一個時辰後,就算他們身體不覺得累,長時間的趕路也覺得有些疲憊。
秦舒虞自然是眾人中最享受的那個,山裏見不到陽光她也不會覺得熱,轎子行的異常平穩,輕微的晃蕩讓她昏昏欲睡。
待她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走在一處溪水邊,依稀中可以看到低矮的茅屋。
“就是那裏了。”當時在院中站著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周圍,便是這等景致。
“醒了?”謝應玨笑笑,遞給她一個水囊,“喝些水吧。”
“嗯。”秦舒虞接過時,沒看到白蘇欲言又止的眼神,那個水囊是世子專用的,之前他剛剛喝過水,怎麼就這麼輕易的遞給姑娘。
八皇子用扇子擋住意味聲長的眼神,目光一轉看向遠處的溪流,青雲看著茅屋的眼神陡然變得陰沉,“主子,那裏著火了。”
秦舒虞從轎子裏探出頭,看著外麵暗灰色的煙霧,心裏有些驚慌,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伸手把腳上纏的厚重布條扯落的隻剩薄薄的一層,勉強把腳套進鞋子,幸虧白蘇準備的鞋子夠大,這樣穿著到也不覺難受。
“茅屋無緣無故怎麼會著火,肯定是凶手察覺了什麼。”
謝應玨看她站在地麵,微微蹙眉,“你的腳不疼了,坐上轎子。”
“沒事,我沒那麼嬌氣,咱們還是去看看那裏是怎麼回事。”
謝應玨看她毫不在乎的模樣,也不再多說什麼,率先朝前走。
走到茅屋前,院中正站著當初那個追殺秦舒虞的中年和尚,“就是他!”
和尚聽到後麵的動靜,立馬警惕的轉身,秦舒虞看到他整個手臂都在流血,背上也好似被什麼狠狠抽打過一般血肉模糊。
“小賤人,竟然還敢出現在老子麵前,竟然找了這麼多幫手!”那人雙眼透著赤紅,不知是否因為火焰反光,秦舒虞看他這般模樣,心下了然,這人已經沒了神智,又受了重傷,現在隻是強弩之末罷了。
“沒有人能傷的了我……誰都不想,忘恩負義的小崽子,哈哈……終於還是死在老子手裏了。”他仰天張狂大笑,雙膝一軟跪到在地。
秦舒虞從他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些什麼,“如空呢,你把他怎麼了?”
“如空?!死了,老子把他燒死了,敢拿刀捅隻老子,他死有餘辜。”他捂著自己流血的手臂,惡狠狠的看著圍住他的眾人。
茅屋上麵全是枯草,火焰一燒起來,就是燎原之勢,根本阻止不及,秦舒虞咬著嘴唇,茅屋已經燒的隻剩一些空架,就算裏麵有人,也早被燒死了。
秦舒虞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這人的傷肯定是如空做的,死在自己親爹的手裏,著實讓人歎惋,謝應玨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他就是在萬緣寺犯下殺孽之人嗎?”
“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他就是個瘋子。”秦舒虞心情失落,輕輕靠在謝應玨懷裏,眼神直盯盯的看著隻剩零星火花的茅屋。
侍衛們早已上前將凶手捆綁,秦舒虞深深的歎了口氣,“走吧,事情總算是告一個段落。”
“咳咳……救我……救命。”就在眾人準備離開之際,斷壁殘垣之後伸出一隻手臂來,秦舒虞眼中一喜,“好像是如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