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晚間新聞傳來了前段時間被炒得沸沸揚揚的深圳一LED工廠被縱火事件的最新報導,犯罪嫌疑人6名已全數抓獲,均為工廠員工,因工廠拖欠員工工資而萌生縱火念頭,並在當晚實施犯罪,被燒工廠基本全數被毀。“又一宗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刺骨見血的糾紛。”阿娜正為之感歎之時老同學兼閨蜜黃黎打來電話,神神秘秘的說:“他離婚了!”
“誰?”阿娜關掉電視,準備上床睡覺。
“還有誰?”黃黎壞壞的笑聲肯定了她的猜想,那個人就是袁林,隻不過傳言他離婚傳了四年,沒一次掀起過什麼大浪。看來黃黎又是在拿她的痛苦築建自己的快樂,以好平衡的度過這個孤獨的夜晚。正想罵人,黃黎又得意洋洋的說:“我早就說過,政治婚姻,要麼幾代,要麼幾年。”
“什麼意思?”難道這次是真的?
“最近頭條,工廠縱火案,無一生還啊。”
“工廠縱火案,就是袁林的公司?”阿娜承認她第一感覺就是幸災樂禍,真想叉腰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畢業分手季的時候,袁林說:“我從小就沒有媽媽,阿姨來我家後又生了兩個兒子,所以我現在必須要跟Miya(米亞)結婚,否則我就不能繼承我爸爸的公司,我不想和他們一樣,一無所有。”
他口中的“他們”無一例外也包括她在內,簡短的幾句話精確的劃分了界線,堅定的表明了立場。阿娜很想像黃黎對她男友說的那樣說:“從今以後我們就以地為席以天為被。”但始終沒有開口。男人都渴望有一個女人能與自己同甘共苦,而在袁林的價值觀下她卻是那個連同甘共苦都不配的女人,她是負擔,要狠狠丟下。她不曾想到,曾因他的果斷成熟愛上他,也會因他的果斷成熟而恨他,當場就給他判了“死刑”。
六七月的太陽穿透人的內髒,曬得火辣辣的疼,連水分都抽幹了。情緒低落的阿娜也順利被父母架空回了家鄉重慶做了老師,法律專業的同學朋友全都前往北上廣追逐自己的夢想,這幾年幾乎每天都被他們耳熏目染,阿娜終究心有不甘。
本就法律專業的她輕而易舉的就通過了今年的律師司法考試,司法考試通過後也馬上申請律師實習證,隻等這學期把課帶完,便可出去實習,一年期滿,即可獲得律師執業證書,到時就可以重走青春。
“律師那條水很深的,你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同為教師的媽媽鼻梁上掛著老花鏡,看著自己學生寫的滿腔熱情的作文一臉不屑的說。
“媽,我是您充話費送的吧,看看您學生寫的這些作文,您又是怎麼評價的。”阿娜氣得狠拍了媽媽辦公桌幾下,她對學生和自己明顯是兩種態度。
“做老師跟做母親不一樣,再說了,他們才十七歲,你呢,二十七。”
“二十六。”阿娜強調。
“二十六了還在天上飄,我說你是不是心裏不正常啊。”媽媽鄙夷的看著她,仿佛抓到了她這麼多年不相親,不戀愛,不望婚姻的緣由。
“做了這麼多年老師你的心還是沒有定下來,還如當年一樣,外麵一有點風吹草動持著劍就出去了,一陣廝殺後回來,呀,殺錯人了。”
是,她是聽到了外麵的風吹草動,自打聽到那個消息過後她就像是熟睡了多年的公主,打了雞血般的蘇醒過來。原來這才是戀人分手後最真實的心理寫照,你若幸福美滿,我便永遠長眠,你若暗淡無光,我便大放異彩,自己的成功永遠是對對方最好的“報複”,所謂的那些“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類,都是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