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多雨。
傍晚的京城依然熙熙攘攘。商販收攤兒,遊人回鄉,為生計奔波勞忙。暮色降臨,天空呈現出壓抑的鉛黃色,壓抑了初春的生氣。城門口,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向城內駛來。馬兒低著頭踏著響蹄向前走去,老車夫哈欠一出滿麵倦容,無奈地搖了搖頭。馬車走到正街前的一個路口,一位黑衣青年跳下馬車,付了趕路費,行色匆匆向正街走去。
正街西側的有家客棧兩天前又重新掛起了招牌。
“唉,聽說了沒有啊,這半個月前有家客棧老掌櫃的有萬福死了!”客棧門口走來了一個老頭對旁邊的肉攤叨咕著。
“可不是嘛,這客棧關門了半個月肯定是因為這事兒。“肉攤的胖子應和道。
“咱以後還是少去吧,怎麼說這人死了就是不吉利。”一個精瘦的麻子臉嗑著瓜子過來湊熱鬧。
“唉,這還沒享福呢就死了……”老頭感慨著,拿起跺好的肉餡,轉頭就走了。胖子也去忙活自己的肉攤兒去了,麻子臉看人都散了,也自討沒趣兒的走開了。
甲子星腳步飛快走到正街西側,前腳正準備踏入有家客棧大門,就聽到了這三個人的議論。
“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兒啊?“小二笑眯眯地上來迎客。
”給我三張醬肉火燒和兩壺小米酒。“甲子星放下包裹和手中長匣,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好嘞!您稍等!哎呦,這位爺,您想吃點什麼……”小二忙著跑去招呼其他客人。
有家客棧的火燒是京城有名的小吃。早年老掌櫃的有萬福奔赴杭州饕樓偷學了這門手藝,如今在京城混得也算是不落臉麵。再說這火燒,薄如紙厚如書,層層酥皮脹起,再夾上醬肉,飄香十裏。小米酒酸中帶甜,回味甘冽,既解了火燒的膩,又清涼潤喉,通活筋骨。
”您的火燒,請慢用!”小二端上火燒和米酒。
甲子星剛回到京城一路奔波不已,饑渴難耐,三五下便將麵前食物一掃而光。吃完,就拿起東西付了錢匆匆離開,加快腳步往西街走去。天空開始飄起細雨,夜色微起。西街住戶很少,到了傍晚就幾乎無人走動,今夜有雨,天空依舊是灰暗的鉛黃色,街上朦朧一片。西街盡頭左拐有一條小巷,巷子盡頭是一扇破舊的紅漆木門,遠離京城正街,看似一處廢棄宅院,並未上鎖。甲子星環周而望四下無人,便推開一條門縫閃了進去。
木門後麵是一扇石門。石門前兩側牆壁各點了一盞油燈,照亮了這不足十平尺的小空間。石門正中有一個圓盤,是一太極圖,陰陽魚上下分布鎖住兩片石門。太極圖周圍並無八卦而是刻滿了一種細碎的小花,小花外圍刻滿了互相纏繞的藤蔓,顯得不倫不類,詭異萬分。甲子星蹲下身子,抽出右側牆角的一塊青磚。緊接著一陣低沉的轟隆聲,石門上的太極圖開始轉動,門上的花瓣逐漸閉合,藤蔓也開始扭曲。甲子星的眉頭皺了起來,麵前奇特的現象著實讓人不舒服。石門向兩側移動,從閃開一條縫到完全敞開。石門收起在地上留下了三寸深一尺寬的槽溝。甲子星跨過石溝掃了一眼前方的情況,臉上的肌肉動了一動,猶豫了半晌,開始觀察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