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人開口了:“冒昧來此,所為何事?”話語輕緩,語氣自然,沒有絲毫情感包含在其內,隻是簡單的疑問。
霍信眉頭微蹙,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忍不住去將一切和盤托出,似是難以對此人有所保留。此種感覺前所未有,此人說的一切都是自然無比,種種不合理之處卻不顯露出任何突兀,好像就應該如此一般,令人難以挑剔出他的分毫不好。
“不對勁。”霍信暗暗道,戒備地看著眼前之人的一舉一動。
見霍信不回答,那人的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反而靜靜地看著,大有一直等待的架勢,他的眼底帶著安撫與理解,似乎在他眼中你成了無理取鬧的頑童、胡攪難纏的愚民、藐視權威的悍匪,但無論你是誰,他都不在意。他有漫長的時間將你教化,讓你明悟事理,辨別黑白,他卻並不求索回報。
他純淨的眸子似乎在無聲地告訴你:他從來沒有想過在你身上求索什麼。
亦如他坦蕩的風姿,不似作偽。
終於,霍信麵色一緩,似乎被眼前之人打動,開口道:“龍首峰。”沒有絲毫掩飾,亦如此人一般坦坦蕩蕩。
此言一出,眼前之人也有些沉默了,似這個出人意料的回答連他也不願沾染上分毫。
過了半響,看來不會開口的那人再度說話:“決定了?”不是阻攔,不是斥責,亦不是嘲笑。
霍信燦然一笑,似乎在嗔怪這奇怪的問話,回答道:“決定了。”他早已下定決心了不是?
霎時間,池水沸騰了起來,隨著一聲炸裂,似潛龍出淵,卷起無盡波濤,飛天而起,在空中再次炸裂,四散飛濺之下,如同一場晴天小雨,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好。”日光下,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那人也是一笑。“隻要打敗我,前方暢通無阻。”
霍信劍眉一揚,持劍而立,神情不置可否。
那人看著霍信,麵色嚴肅,一字一頓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書軒研,因為你會死在我手裏。”如同是私塾裏的教書先生在為弟子講解著什麼天地至理,正確無誤,不容置疑。
書軒研一抖大筆,無數墨色緩緩從筆毛之中脫落,流在了地上,將地麵都染成了墨色一塊,筆鋒恢複了一片潔白,仿佛是持筆之人要重新書寫驚世華章,故而將其清潔幹淨。隻是,這次恐怕沾染上的不是墨汁,而是滾燙新鮮的鮮血。
“這個世界上最銳利之物莫過於筆鋒,哪怕你是劍修,劍力再過驚人也不行。”麵對霍信手中的長劍,書軒研大筆一揮,直至霍信,帶著睥睨千軍的氣勢,無所畏懼道。
“唰。”書軒研一筆直指虛空,筆尖在接觸到虛空的一瞬,空氣似乎也被那深沉的墨色渲染,整個虛空似乎成為了他的紙張,絲毫無法阻礙他筆走龍蛇,隻見一道墨色光華從筆尖幻化而出,帶著鋒銳之氣,直擊霍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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