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階處,天瑤隻覺道心陣陣顫動,在暮鼓晨鍾之聲下無數雜念滋生,如同暗夜幽魂一般揮之不散,不斷衝擊著她的心神,雖然全力應對,卻如抽刀斷水一般無從抵禦。
有一個不成文的說法,心魔是修道者的終生夢魘。它以人世間的種種陰暗麵為食,總會在修煉的緊要關頭突然出現,毀你根基。輕則功虧一簣,重責身死道消。古往今來,多少天縱奇才敗在心魔,往往天資越高者心魔越是強大,所以萬象門的設下煉心關,以此篩選心性和資質上佳的人選為徒。
往事如狂風暴雨席卷而來,天瑤如小舟般在怒浪中苦苦掙紮。
小小的女孩手拿著風車從記憶身處走來,踏著輕快的步伐跑向同伴。“琰瀾,我來了。”身著白衣的小女孩愉快的笑道,那是見麵同伴時的喜悅。
“天瑤,你怎麼那麼慢啊,我都等你半天了。”身著紅衣的小女孩抱怨道。
“不好意思啊。”天瑤吐吐舌頭,歉然道。
“算了,原諒你了,誰讓我們是朋友呢。”琰瀾不甚在意的笑道。
愉快的話語在二位小女孩隻間回蕩,如春風吹拂,和煦盎然。
畫麵破碎成點點浮光,再次組合成另一幅畫麵。
明顯長大的兩個小女孩站在當年的榕樹下,手牽著手坐在樹下乘涼。
“天瑤,聽我爹爹說,我們被選為聖女序列了。”紅衣女孩若有所思道,眯縫著眼睛直視陽光,光暈透過樹蔭打在女孩的臉上,金燦燦的色彩煞是有趣。
“聖女是做什麼的啊?”白衣女孩問道,純淨的眸子透著好奇,望著身旁的夥伴。
“你好笨啊,聖女就是......反正很厲害的存在了。”紅衣女孩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強作鎮定道。
“哦。”白衣女孩似懂非懂。
“聽我爹爹說以後我們是對手了,要我不要輸給你,我是要成為聖女的存在。”紅衣女孩自豪道,偷眼望著白衣女孩,難掩心虛。
“哈哈,好好好,你是聖女,我不和你爭。”白衣女孩笑道,並不在意。
“好啊,你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紅衣女孩惱羞道。
純淨的笑聲欲劃過天際,那是純粹的快樂。
畫麵轉暗,再次明亮時已是物是人非。
“天瑤,你真是夠了,何必巧言令色呢?你我各憑本事,不是更好?你惺惺作態的樣子反而令我惡心。”紅衣少女冷笑道,語氣不屑。
“琰瀾,我......。”白衣少女欲言又止,漲紅了雙臉,眼神滿是急切。大風刮來,樹枝吱呀作響,那是暴風雨的前兆。
“什麼,還是那句我不會和你爭?天瑤你真是夠了,我們都不小了,回不到從前了。”紅衣少女凝視著白衣少女,冷酷道。
白衣少女默默無語,底下頭不再言語。
“你若是怕了,那就逃吧。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永遠不要回來,隻有這樣我才相信你。遇到事情就逃避不是你的天性嗎,繼續呆在家族裏並不適合你,也不知道老祖為什麼選擇了你。”紅衣少女走到白衣少女耳旁輕輕說道,輕柔的話語如尖針,針針見血。
白衣少女眼神黯然,默默不言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