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瑟瑟軟孺的江南口音,看著蔣豪雄,又看著走過來的蔣晗,似乎玩笑道:“我等你們一個月,你們晚回來一天,我就打小小一頓,不見血不停手。我那工具全著呢,一樣輪一遍正好三個月。四個月以後,你們倆還不回來,我就帶著小小嫁人。我做大,她做小。”
蔣豪雄仰頭憋淚,蔣晗把拳頭塞進嘴裏,姐弟倆無聲痛哭。小小呆立片刻,猛然嚎哭出聲,不理會機場大廳來來往往的國際友人,上前抱住蔣晗脖子,扯開嗓子嚎叫道:“我不要當小老婆,我不要當小老婆,小老婆沒好下場,生的孩子也沒好下場。阿晗阿晗,我不要天天挨打,我再也不要天天挨打了。阿晗阿晗……”
蔣晗大哭,咬著牙,壓抑著從嗓子裏撕裂出的哭聲,攏緊雙臂,把小小死死地按在懷裏。
蔣豪雄使勁兒揪著封瑟瑟化了淡妝的臉蛋,半晌,鬆了手。看了一眼蔣晗和他懷裏的小小,沒有應答,轉身就走,未曾回頭。
蔣晗把小小撕扯下來,定住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良久,最後惡狠狠地說道:“等我回來,你敢瘦一斤,我就抽你二百下,光屁股撅高了打,你自己看著辦!”說罷,把小小一把推到了冰雕般凝視著蔣豪雄背影的封瑟瑟懷裏,哽聲道:“三姐交給我,小小給你了。”不待封瑟瑟答應,也不理會小小堵在嘴裏的痛哭,大步追上蔣豪雄。
C城,南山別院。
賀煥正在古涵山書房陪著老爺子下棋。收拾完行李的古隸、古柳,穿著搞怪情侶裝,閃進了房門。古涵山輕捶著腿,在大女兒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身,擺擺手,自己一步步慢走到二兒子跟前,看著小兒子小女兒的打扮,輕笑道:“胡鬧,下飛機就把衣服換了。讓你們外公看見,看怎麼讓你們聽教訓。”古二少和古大小姐對視一眼,默契地使了個眼色,笑道:“放心吧,爸,待會就換。這不是情侶裝,這是親子裝,哈哈哈,欣然穿的那個是我閨女的。”古柳瞪眼,上前就掐他胳膊,古涵山和賀煥看著鬧在一起的兄妹倆,無奈對笑。
看著古柳指揮著下人搬運行李,賀煥把古隸叫到身邊,不放心地囑咐著:“顧家那兒沒有什麼。嚴家、沈家,怎麼拜訪,聽顧爺爺的話。給見麵禮,就大方收下,那兩家比我們有分寸。該說什麼就說,不該說的,寧可犯傻也別多言,明白嗎?”古隸強忍著才沒去掏耳朵,自從外公那三番四次的催促欣然進京,大表哥就見一次囑咐一次,偏偏還不重樣。偏偏大哥緊要關頭出了國,帶妹拜訪一二號首長的艱巨擔子就壓倒了他身上。帶著大妹妹巡遊不可怕,每天聽大表哥老媽子囉嗦,才瘮人得慌。
古隸到底不敢放肆,忙極其認真的點頭道:“大表哥,欣然敢多嘴,我替你揍她。”賀煥一巴掌拍過去,笑斥道:“管好你自己,我和你大哥最近走不開,過段時間,我們去接你。”古隸忙不迭地點頭,在賀煥的絮絮叨叨中,拉著一臉雀躍和不舍交加的欣然上了車。
賀煥回頭剛把老爺子安頓好午覺,古大少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蔣家在伯明翰的老房子去年底就賣了,買主跟蔣家沒關係。蔣晗和蔣豪雄也換號了,我們查了一下,伯明翰沒有蔣晗和蔣豪雄名下的房子。”古大少略帶無奈和焦急的聲音傳來。
賀煥也皺起了眉頭,南省上下都等著魏明德和其他幾家開口,上麵催得緊,下一步不一定會動誰。
古楷接道:“蔣豪雄沒在學校,四天前跟導師請了假,吳正帶著楊湯正去查他們倆的出入境和航班記錄。”
賀煥敲著桌麵,點點頭,正要接話,就聽到古大少公務電話的鈴聲響起,賀煥自然地收住話頭,沒有掛機。古楷也沒有掛掉電話,直接接起了另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