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搖頭,“我一人便好,人多了反而危險。”
“你又要冒險!”紫夜忍不住將長恭的頸勾得更緊。
長恭笑道:“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可是……”
“別可是了,速速先離開這裏再說。”竇影說罷,扯了扯長恭的衣角,指了指那邊,“若是入了夜,長安城門排查可要嚴許多,隻怕要出不去的!”
長恭點頭,背著紫夜從窗口躍了出去。
“郡馬爺?您怎麼突然來這兒了?”一直守在小築兩側的丫鬟看見祁洛朝著這邊走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事,我隻是回來取個東西。”祁洛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諾!”小婢們應聲退了下去,走到小築口,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低聲道,“速速去稟告郡主!”
祁洛左右看了看,見小築之中沒有什麼多餘的閑人,小心地推門走了進去,“紫夜?”
隻見房間空空,哪裏還有紫夜的蹤影?乍一低頭,祁洛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李鋒身上,咬牙驚呼道:“是你?”
李鋒一驚,郡主千叮萬囑,萬萬不可在祁洛麵前現身,以免暴露了大計,正想應對間,祁洛已狠狠揪住了他的衣襟,“你還記得我嗎?”
被點了啞穴的李鋒更是焦急,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祁洛突然將李鋒狠狠推倒在地,緊張地四處看了看紫夜,確定當真不見之後,目光落上了敞開的小窗,苦澀地笑道:“他終究來救你走了是不是?還是……”一抹恐懼浮上心底,祁洛一瞪李鋒,“是不是你們把她綁了?說!”
“唔……唔……”李鋒隻能搖頭。
“你傷我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說話呀!”祁洛用力晃動李鋒,“你把紫夜究竟帶到哪裏去了?”
“來人!拿下這刺客!”泠歌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祁洛驟然回頭,隻見十幾名丞相府家將衝進了小築,將李鋒架了起來。
“泠歌……你怎麼來了?”祁洛驚然看著泠歌,“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
“你不也應該在前堂飲酒嗎?”泠歌有些幽怨地瞧著她,冷冷瞪了李鋒一眼,“此人究竟來自哪裏,帶到牢裏好好審問!明日我要個結果!”
“諾!”
“等等!”祁洛驟然出口,“這人傷過我,還可能把紫……”祁洛突然收住了聲,忽然意識到不能把紫夜說出來,“我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
“他就是那個傷祁郎你之人?”泠歌滿眼驚色,突然眸底凶光一現,拔出了家將佩劍,一劍向李鋒的心髒,“我殺了你!”
“泠歌,不要!”祁洛慌忙奔上前緊緊拉住了泠歌的手,“今日可是……可是你我大喜日子,可不要見紅啊!”此人若死,紫夜就不知道下落了,他不能死!
“好,祁郎,我聽你的!”泠歌再狠狠瞪了驚魂未定的李鋒一眼,“今日暫且繞過你的狗命!帶下去!”
“諾!”
待家將把李鋒帶下去後,泠歌緊張地握緊了祁洛,“方才丫鬟瞧見有刺客躥向這邊,便匆匆來告知,又說你從堂上退了下來,不來喜房,卻來了這兒,我便急急趕來了,還好來得及。”泠歌搶先把話全部說完,“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叫我如何是好?”
祁洛歉然看著泠歌,“我知道你在乎我,隻是……”
“什麼都不許說了。”泠歌抬起手來,掩住了她的唇,笑然回頭指向了喜房的方向,“既然祁郎不喜歡應酬,那不如早些進喜房跟我說說話?”
“我……”
“莫非你嫌棄我?”泠歌眉心一蹙,眸中的悲哀驟然刺痛了祁洛的心,“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可是,萬萬沒想到,在你心裏是如此嫌棄我!”
“我……我沒有!”祁洛苦澀地搖頭,“我保證我沒有!”
“那你還……”
“我隻是……有話一定要對你說!”祁洛鼓了鼓勇氣,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真實身份相告。
“有什麼話,進了喜房說,好不好?”泠歌的雙眸柔情萬千,讓人不忍去拂逆。
“好。”祁洛無奈地歎了一聲,由著泠歌拉著朝著喜房的方向走去。
泠歌一手緊握祁洛的手,一手悄然背到了身後,對著一邊的丫鬟做了個手勢——餘光瞧見丫鬟微微低頷,泠歌舒展雙眉,低低地涼然一笑。
日暮西斜,殘陽如血,寒風徐來,別有一絲淒涼的意味,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