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那大周皇帝好像塞給我了一張紙條！”祁洛忽然想到了那個紙條，急忙從懷中摸了出來，在燭光下打了開來。
“縱橫十九道，問君執棋白耶？黑耶？”
“什麼意思？”祁洛一頭霧水，將紙條揉了揉，扔在了邊上。
紫夜急忙撿起了地上的紙團，瞪了祁洛一眼，“這個怎麼說也是大周皇帝給你的密信，你就這樣扔了，如果被人撿了去，隻怕要引來不少腥風血雨。”說完，紫夜已走到了燭台邊，將紙團點燃燒毀。
“我連信都讀不懂，還要硬塞給我！”祁洛歎了一口氣，一動不動地看著紫夜，“不管怎麼說，隻要你不要再丟了就好。”
紫夜避開了祁洛的目光，淡淡笑了笑，“你是怕我偷偷回去不帶你？”
“我是怕你出事！”祁洛正色搖頭，“在我身邊，至少我還算是個將軍，保護你應該還是可以。而高長恭，他在曆史上不過是個短命鬼，他又能保護你多少年呢？”
“有我在，我不會讓曆史重蹈覆轍！”紫夜突然出口，“她不會有事！”
“你難道想篡改曆史？”祁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你真想在這裏待那麼多年？”
“小洛洛。”紫夜苦澀地笑了，“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低頭仔細看著那個黑玉戒指，“這個戒指帶我們來這裏，不到緣盡我們誰也回不去。既然來了，不做點轟轟烈烈的事就離開，我就枉叫駱紫夜了。”
紫夜說完，忽然邪然笑著上下看了祁洛一眼，“小洛洛，我在想象你穿鎧甲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祁洛臉上一紅，道：“你又開始……”
“開始什麼？”紫夜雙手背在身後，將身子往祁洛湊了湊，“你臉紅了！才一月多未見，小洛洛你學壞了，滿腦子都想些不好的！”
祁洛隻覺得一顆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慌亂地低下了頭去，“你……你亂說！我沒有！”
“嗬嗬。”紫夜淡淡笑笑，當心底再次浮現長恭的笑容，笑容不禁僵在了臉上，隻留下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祁洛呆呆低看著紫夜，失落地一歎，一時之間，這裏安靜了下來。
一聲沙啞的烏鴉啼叫忽然在窗外響了起來，在雪夜中平添了幾分淒涼。
“連烏鴉也為你哀啼了嗎？”泠歌嘴角含笑，緩緩走在相府之中。
冷風拂過，泠歌突然止住了步子，抬眼瞧向了簷上的黑衣人。
“棋子該演的戲也演完了，李鋒，你知道該如何做？一個時辰之後，我要看見兩具屍體。”泠歌冷冷笑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養你們恪殺衛多日，就看你們今夜的表現了。”
“諾！”黑衣人點頭輕聲應允，踏簷離去。
泠歌抬眼瞧著漫天飛雪，“蘭陵王，我倒是要謝謝你，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麵前，替我演完這出戲——如今，戲已盡，你也該下黃泉去陪我大周邙山一戰戰死的將士了。”
“郡主！”方才四處搜尋的侍衛老遠瞧見了泠歌，急忙迎了上來，“屬下無能，暫未尋到刺客蹤跡。”
泠歌瞥了侍衛一眼，“刺客已在我掌握之中，你們隻管守好各條出府道路，一隻鳥都不要放出去！至於流蘇水榭那……”泠歌指向了水榭，“今夜無論聽到什麼，你們都不用管，明白嗎？”
“諾！”侍衛們紛紛抱拳應允。
“呼——！”衣袂之聲突然響起，一條黑影驟然飛落泠歌身側。
“什麼人！”侍衛們急忙亮刀，將泠歌緊緊護在身後，“保護郡主！”
隻見那黑衣人在泠歌麵前跪倒在地，驚聲道：“回稟郡主，水榭之內不見高長恭與駱紫夜蹤影！有恪殺衛回報，一刻之前見高長恭帶駱紫夜離開水榭進過祁洛公子的小築，之後又背著駱紫夜飛簷離開了相府，正在追殺！”
“他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連恪殺衛都攔不住他？”泠歌不由得驚聲一歎，揮手示意侍衛退開，道：“衛主何在？”
“衛主正在全力追殺獵物！”黑衣人低頭顫聲說道，“特派小的問郡主下一步該如何做？”
泠歌狠狠一瞪黑衣人，“若是讓高長恭跑出長安城，他日必是我大周的禍害，這等事情難道還要我決斷？自然是——殺！”
“諾！”黑衣人慌然叩頭，轉身踏簷而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可惡！”泠歌心中不禁暗暗餘驚，“高長恭，是我太小看你了！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淩厲的目光落到了祁洛所在的小築上，泠歌揮了揮手，“高長恭離府前竟然跑那裏去過，定然沒那麼簡單！你們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