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某就先告退了。”孫寧的瞧了瞧桌上的湯藥,道,“祁公子可要快些吃下,身子才會真正好起來,切記,別被冷風吹到。”
“謝謝,我知道了。”祁洛點了點頭,剛才孫寧沒說完的話讓祁洛的心忽然蒙上了一層迷霧,有許多的不明白,但是唯一明白的就是,他在警示她,其實這宇文家是拿她當棋子而已,若是真的奪下了將軍位,難說會殺了她。
可是,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呢?祁洛看著孫寧走了出去,一時之間,滿心的迷惑,不知道誰人所說是真。
泠歌吩咐身後的丫鬟把古琴安放好,瞧著丫鬟們點燃了房中檀香,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在門外候著吧。”
“諾。”丫鬟們應聲退到了門外。
泠歌走到了祁洛身前,憂然看了看祁洛的臉,道:“這場病來得可真急,你瞧你,臉色那麼不好,還是快些把藥喝了吧。”
祁洛點點頭,走到了桌前,仰頭把湯藥喝了下去,“宇文姑娘,你放心,我不會誤了答應你的事。”
泠歌的冷笑之中多了一分溫度,“其實你能不能奪下將軍之位,我不在乎。”說著,泠歌拉住了祁洛的手,牽著她走到了琴邊,“可願聽我撫琴?”
“好……好啊。”祁洛低頭看著泠歌的手,手指的溫柔讓她不禁放寬了心來,依著泠歌坐在了琴邊。
泠歌放開了她的手,道:“在撫琴之前,我要告訴你件事,便是我爹爹對外道認了你做義子。”
“啊?”祁洛一驚,“我還沒見過……”
“你別慌,爹爹向來事忙,即使我為親女,也不見得可以見到一麵,所以你隻需知道便好。”泠歌說完,對著祁洛輕輕一笑,“我知道公子這些日子因病抱恙在床,定然是悶壞了。本來想今夜邀公子一同賞月觀雪,可是孫神醫說了,你吹不得冷風,隻好在這房中為公子奏上一曲。”
“嗬嗬,你太客氣了。”祁洛點頭笑了,“其實隻要身體好起來就好,算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才是。”
“那我們就不要再謝下去了,今後你也別叫我宇文姑娘,太過見外,就直呼我泠歌吧。”說完,泠歌手指落上了琴弦,“千言萬語,隻聽一曲《聽月》,以後你我,不再言謝。”
“嗬嗬。”祁洛咽下了想說的話,古代女子原來還有如此幹脆的人。祁洛笑了笑,合眼傾聽著這曲《聽月》,心中暗暗道:“這樣一個直率的女子,應該不會是那種滿腹心計之人吧?古代女子向來可悲,能幫她一把,除了報恩,也算是一件好事。”
曲聲輕響,時而清脆,時而繾綣,時而舒緩,時而綿長。
泠歌看著祁洛的臉,不由自主地笑了,暗暗道:“這是我第一次不用忖度人心地與人相處,這首曲子,算是我送你的祭曲,祭奠你那些永遠不會來這個世間的孩子,也算是我送你的謝禮,謝謝你,讓我感覺到安寧是什麼滋味。”
祁洛突然睜眼,目光對上了泠歌的眸子,泠歌慌然低頭,一顆心忽然慌亂地跳了起來。
輕輕舒了一口氣,祁洛同樣低下了頭去,駱紫夜,我的苦難算是過去了一段,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樣,遭受了苦難?
雪花悄然落下,曲聲空靈,宛若月光灑落滿個小築,聽得人有幾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