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洛陽捷(1 / 2)

“蘭陵王高長恭在此,速速開城,與我一同殺敵!”殺出一條血路的長恭立馬洛陽城下,手執滿是鮮血的長劍,仰頭對著城樓上的守軍大呼,“速速開城門!”

“你……說你是蘭陵王,可有憑據?”城上守將早就被圍困得膽戰心驚,這個時候看著長恭臉上的駭人麵具,覺得更是心驚。

“我確實是蘭陵王高長恭。”驟然出聲,長恭一扯頸上麵具係帶,抬手將猙獰麵具取了下來——雙眉微揚,明眸如水,挺直的鼻梁映出一張極為俊秀的容顏——是男子,又少了絲硬氣,是女子,卻又多了分英氣,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張臉,隻需瞧上一眼,便讓人覺得甚為難忘。

“是他!是他!速速開門!”城上守軍一聲大呼,洛陽城門驀地大開,憋了數日的守軍宛若洪流般衝了出來。

長恭手中染血長劍一指城外周軍,朗朗一喝,“隨我殺——!”

“諾!”

有蘭陵王到,必然援軍就在附近!洛陽守軍心中一片振奮,傾城而出,喊殺聲突然大盛,掩過了大周的戰鼓,原本處於頹勢的齊軍宛若神靈附體,士氣高漲,一路殺出。

長恭一勒白馬,猛夾馬腹,縱馬馳騁敵軍之中,手起劍落,沒有一絲的猶豫——將軍睥睨,英勇在前,激得一幹兵卒更是熱血沸騰,喊殺聲更盛。

在邙山太和穀口取得大勝的段韶與斛律光聽得洛陽方向喊殺聲大噪,即刻整頓兵馬,馳援洛陽,裏應外合。

大周十萬大軍,瞬間潰敗,一切都讓尉遲迥覺得不敢相信。

極為不甘心地抬起了手來,尉遲迥恨然瞪著那個騎白馬縱橫殺敵的白淨長恭,“你活不了多久了!”說完,大手一放,沉聲喊了一句,“退兵!”

這場潰敗,成為了北周曆史上的一場大敗,也是宇文護大權在握時期的第一場大型伐齊失敗,曆史記載,這一戰,周軍丟營棄寨,自邙山至穀水,三十裏中,軍資器械,彌滿川澤。

長恭也因為這場戰,名聲大震,威名遠揚。

段韶與斛律光縱馬馳近立馬洛陽城門的長恭,笑道:“好個蘭陵王!此等氣魄,可謂當世英雄啊!”

長恭倦然揮手,“此戰大捷,非我一人之功,若無二位將軍在太和穀口牽製周軍主力,隻怕我已是黃泉中人。”

“哈哈,長恭未免也太謙虛了。”斛律光激動地拍了拍長恭的肩,“皇上聽聞長恭戰報,定然會大悅,感歎長恭終於是堂堂男子漢了!”

長恭收劍抱拳,道:“斛律將軍謬讚,長恭愧不敢當。”

“哈哈,你當得起!”斛律光放聲大笑,瞧向了段韶,道:“段將軍,如今雖然擊退了周軍,可是也要警惕周軍再犯。”

“我懂斛律將軍的意思!”段韶點頭,道:“我們先進城,重新布置洛陽城防,再回報鄴都,說洛陽大捷了。”

“好!”

長恭點頭一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著帶來的如今傷亡得隻剩下一百餘人的騎兵抱拳道:“這一戰,多謝各位將士了!”

“雖然身死,可是死得其所,王爺不必自責!”

長恭胸中一熱,“長恭拜謝!”低頭一拜,驚得那些將士紛紛同樣低頭,道了一句,“末將不敢!”

“王爺,您的麵具!”洛陽守將在清理戰場的時候,把長恭方才落在敵軍屍體之下的麵具恭敬地送了過來——隻見上麵滿是鮮血,汙了一片。

“王爺稍等,我給您擦下。”

守將想用衣袍去擦掉上麵的血漬,卻被長恭喚停,“不必了,這麵具沒了鮮血,就沒了震懾能力,唯有這樣,敵軍才會怕我,不然若是瞧見我這張臉,哪裏會有一絲害怕。”

說著,長恭接過了麵具,道:“我尚有兩位朋友如今在邙山之北,還要勞請將軍派人為我接她們來洛陽小憩。”

“王爺有命,自該遵從。”守將抱拳一拜,“我這就帶一百騎兵前去接王爺友人來洛陽。”

“將軍稍等。”長恭突然想到了什麼,把麵具遞給了守將,“你突然前去,我怕我的副將不會輕易信你,所以,你還是把麵具拿去,相信他們會隨你走。”

“諾!”守將雙手接過麵具,轉身離去。

長恭嘴角輕輕一抿,看著這洛陽城外的屍橫遍野,唏噓道:“為了皇圖霸業,這一切是對,還是錯?”

勒緊了韁繩,長恭打馬馳進了洛陽城。

同一時間,邙山南麓,紫夜在帳中無聊地走來走去,時而掀簾看看帳外,時而坐在軍榻上,似乎在想什麼,直走得祁洛雙眼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