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男兒莫回頭(1 / 3)

文皮皮下車之後朝著爺爺“嘿嘿”壞笑了一下,上石階直奔院子。而帶著忐忑的心情進村的文敬佛和鳳野鶴,看到在門口靠著土牆麥垛,拿著煙鍋子吸煙的老人,下了車之後,就跪了下來。老人站起身來,走到文敬佛跟前,舉起煙鍋子掄下去的刹那,文皮皮拎著一根棍子,罵罵咧咧的就奔著文敬佛而去。文敬佛站起身來撒腿就跑

。這是父子兩人在nm的某天晚上定下來的計策,用文皮皮那天訓斥文敬佛的話說就是:你又沒有受虐傾向,咱們父子倆演一出戲,讓村裏看一場笑話,也勝過你的大光頭上留下一塊疤。計策再好,但是文三耕早就看了出來。自己的孫子他最了解,小時候就是個演員,明明會說話還要裝啞巴。這十年來每次從qd回來弄得村裏雞飛狗跳,麵對這麼一位八麵玲瓏的孫子,自己也不再苦守莊稼人的淳樸厚道,開始和自己的孫子勾心鬥角。比如藏茶葉的的地方,項禦馬至今還不知道,而他早已了然。文三耕看著跑遠的父子二人,搖頭笑了笑,彎腰把跪在地上的鳳野鶴扶了起來。

“爹,兒子不孝,給你磕頭了!”文雁斜看著蒼老的老爹,就想讓孔晨青把自己從輪椅上攙扶下來。

文老頭聽到這一聲“爹”,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滿頭白發的自己的大兒子文雁斜,突然感覺自己後背輕鬆了很多,就如同卸掉了一塊萬斤巨石,但是卻怎麼也直不起背來。這一聲“爹”叫得自己內心無所束縛,卻不能承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小時候,喊著“爹”帶著弟弟妹妹向著自己跑來,仿佛看到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兒子喊著“爹”向自己跑來,然而,那個身影卻是越近自己身前,越變的模糊。老人眼眶濕潤渾濁,用袖口拭了一下眼角,自言自語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背著手走進了文家大院,那駝背身影,讓在場的人看著一陣心酸。

一行人進了院子,風茶、風嬌嬌、文施沉、孔晨青收拾屋子,給眾人安排住處,典雨梧和何沁妃幫忙,忙完之後,兩位小美女各自回家,鳳野鶴在後麵跟著。而此時的文敬佛和文皮皮則是坐在打麥場的木頭上吸著煙。

“你讓我買的那本書,我親自給了小賀姑娘,你對這姑娘是不是有想法?”

“沒想法!”

“恩,以前這種女孩子就是戲子,歌舞伎,那小茶和嬌嬌呢?”

“也沒想法!你想說啥?”

“想讓你爺爺趕緊抱上重孫子唄!你過了年不是要去國外麼,我這次倒是給你找了個陪讀,多扔點錢,就什麼都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文敬佛,你整天腦子裏想的啥,臉上自己抹點灰,我用棍子在泥巴裏攪一下,給你印上幾道印,顯得狼狽些,咱們回去吧!”

“你有沒把握瞞過你爺爺,我的衣服就別作踐了吧?”

“你又不缺這點錢,衣服髒了還可以再洗嘛!”

“嘿,你這孩子,幹嘛真掄?”

“我不是怕爺爺檢查麼?嘿嘿,快點回去吧,我怕你不在,典姨和小七虞顯得尷尬!”

兩人並肩,沿著村裏的青石板路向著文家大院走去,文敬佛一路上邊走,邊給村裏的老少爺們寒暄遞煙。文皮皮則是表現的很不耐煩的催促著,這邊一走過去,後麵就議論上了。

“嘿,瞧瞧,皮皮這孩子還真敢揍他爹”

“不光揍,你沒聽罵驢草的……”

“這就對了,皮皮這麼聰明淩厲的孩子,從小沒爹媽在身邊,看著就可憐,當爹媽的哪有這麼狠心的?”

車隊進山,鳥不拉屎的地方立刻熱鬧了很多。大街小巷上都在議論文家大院,誇風水好了,怎麼能飛不出金鳳凰大蛟龍呢?兩人回到大院,文敬佛讓跟著來的五六個人開一輛車回市區呆著,倒是留下了何沁妃。一是怕自己的妻子典雨梧悶得慌,可以有人陪著說說話,另一方麵還可以先幫皮皮預熱。在文敬佛心裏,何沁妃也就是個給皮皮暖暖床的丫環。即使伺候好了,也沒有納成妾的打算。安排好一切,這才領著典雨梧和文七虞走進老娘風顏在屋裏請安。

典雨梧喊了“爹媽”,兩位老人都簡單的“嗯”了一聲,態度不冷也不熱。也並沒有因為文七虞的模樣俊俏可愛就多看兩眼,風顏在隻是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個玉佛摘了下來,遞了過去。

“老娘,使不得!”文敬佛瞪了剛想接過來的閨女一眼。在他記憶裏,這塊玉佛就一直沒離開過老娘的身邊。心裏卻想著,老娘雖然態度顯得冷淡,但是心裏還是抵不過小七的粉嫩可愛,直接把陪了自己多年的寶貝拿出來。

風顏在一拍桌子,罵道:“你給我滾出去!一看見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熊樣,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文敬佛支支吾吾,老爺子站起身來,說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說“走走”其實並不需要走,而是留點時間給自己的老婆子和兒媳婦說話的時間。父子兩個直接來到了文雁斜的房間。看到孔晨青、文施沉,皮皮、風四象都在,老爺子坐了下來,文皮皮嬉皮笑臉的上去給老爺子捶背,風四象則是拿出來在京城帶回來的大前門煙,拆開抽出一根,給自己老爹點上。一根煙的功夫,看著典雨梧走出正廳,說道:“去我們那屋吧,咱們開個會!”

一群人出了這門進那門。遇到了剛從鳳野鶴家歸來的項禦馬老爺子,項老頭去了主要是做風嬌嬌的思想工作,這十幾年來,徒弟的閨女怎麼也是自己看大的,自己說的話還能聽進去。也算是應了對四象說的那句話“人老了,不就給這些孩子們擦屁股的麼?”

房間裏一字排開,除了文皮皮直接爬到了矮榻上,其餘的輩分分明的坐了下來。文雁斜靠著老娘,孔晨青挨著,接著是文敬佛三口,文施沉,風四象最後。文皮皮能夠上榻,一是源於兩位老人對這位孫子的格外溺愛,而是本身文皮皮就是個膽大妄為的孩子。而這矮榻,下麵坐著的幾位都沒這個榮幸上去坐一坐。一群人不禁想:就看這,就知道文家誰是寶貝了。

老太太看著坐在身前的老大,伸手輕輕的撫了下兒子的滿頭白發,歎了口氣說:“當初怨我,給你起名雁斜就太書生氣,小名又叫不五,諧音就是武夫的武,當時就不該指望你讀書光耀門楣,就該把你送到你項叔那裏學武去,現在想想,功名利祿都是身外之物,活著,活蹦亂跳的才是最重要的。斜兒,老娘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