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也得20多年了,20多年過去了,可我仍然記著,非常清楚的記著我對她說的那句話:
“咱們相好吧”。
“相好”這個詞是我們老家的土語,這個在字典上查不到的詞的意思隻能心領而不好言繪。當文河人問“你有相好的了?”其實就是說“你有婚外**了。”
她,白楊,就是我的相好的。
講起我們相好的故事,那浪漫的勁兒,老了去了。
有句老話叫: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我就是那種沒福不用忙的幸運兒。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剛騎著我的大鑽石自行車出了市委大門,想過那條東西的馬路還沒過,馬路對麵的文部長(副部長,地方不分正副)就衝我喊:
“小木科長”
其實他平時不喊我科長,他是山大畢業的大學生,那時候是很有點派頭的,於是,我就知道他有事求我。
肯定的,不然他怎麼能喊我科長呢?
果然不出所科,文部長等我過了馬路就拍著我的肩頭說:
“跟我去接待客人吧”。
我就問“是哪個報社的?”。
文部長說不是報社的,文藝方麵的,你去接待就算是接待記者吧。然後
,他趴在我耳朵上說:“
這記者可是個美女呀。”
我的明白,新聞科接待記者名正言順,花了費用好辦。
說實話那時候我這個新聞科長某種程度上比副部長吃香。
這女人好紮眼呀。
怎麼個紮眼法呢?
因為她穿得太酷,當然也是因為長得太美。不,是因為她太讓人稀罕,太讓人稀罕了。
她穿得怎麼個酷法呢?
一身牛仔裝。酷不酷?留著小子頭,穿著牛仔裝,那牛仔的上身是個半大衣,在膝蓋以上的半大衣,下身是條大喇叭口的肥褲子,半高跟的,沒記住是什麼色的皮鞋埋在褲角裏,老讓人擔心鞋跟如果踩住了褲角不跌個跟頭?
留小子頭,很短的,前邊是寸發,後邊的頸部處有一些比較長的發,好像還染了點紅色。酷不酷?
還有就是化著妝,臉上打著粉,紅臉蛋兒,紅嘴唇,鮮紅鮮紅的。
這樣的打扮再加上一米七五的大個子,走路那屁股一扭一扭,這樣的人在文河這樣一個魯西北的縣級市裏那真是太讓人稀罕了。
那是什麼時候?當然不是現在,如果放到現在應該說算不上酷,可那時候,還不興酷這個詞,字典裏沒有,人們說話時也沒有,所以說那種今天才說的酷,就是很酷很酷得了。
什麼時候得現算算,得現想想,我是1988年進市委宣傳部,到代灣鄉的晁寨包村一年,回來就當了新聞科長。時間這樣就可以定在1989年。是不是20多年了?
至於季節,你想想,她穿著一身牛仔裝,不是春天就是秋天。她是跟著省藝術學院的來文河搞藝術攝影展的,真記不清是春天還是秋天了,就算是秋天吧。秋天顯得更浪漫些。
成熟的季節,女人也成熟,對,記憶中她挺有點肉的,女人的那種半豐滿吧。
這個半豐滿比豐滿要好得多,豐滿了就有點胖了,半豐滿,就是不胖也不瘦。
就是那個豐滿的季節,那天黃昏,太陽沒有落的黃昏,市委西邊體育場那邊的操場的草坪綠得旺盛。
讓人稀罕,真讓人稀罕。
讓人稀罕的是進得體育場那個叫作“**梅”酒家那間貴賓室迎頭就撞上了她。
嚇我一跳。還認為碰見籃球隊的呢,一下子沒分出男女來,隻看到紅嘴唇才突然認出是個女的,一個讓人驚訝的女人。
她遞過名片更是讓我稀罕的都想叫出來了,(那時候還不大興名片,對有名片的人自然高看一步)你猜那名片上寫的什麼?寫的是:
《英才》雜誌社
記者,白楊。
唉喲喟,了得。
新聞科長這個活是個巴結記者的活,見到記者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的親。
那個時候我幹新聞科科長也有一年多了,雖說幾乎天天住在市委招待所裏搞接待,但除了聊城報的,最高的也就是大眾日報,中央級的少之又少。
我知道《英才》是北京的,但並不怎麼真了解,看了名片後麵的介紹讓人更是吃驚不少。
這個雜誌是中顧委的老齡委辦的。那時候中顧委可是了不得的。
中顧委辦的雜誌的記者來到了文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