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建築形體的“自我”
隨著大量異質性城市元素的共存,既帶來了多樣化,也造成了城市的無序,建築師似乎混淆了“識別性”與“自我”在意義上的不同。首先,表現在建築的形體層麵上,誇張的造型手段、怪異的形體表達隻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忘記了自己的責任:給大眾一個以美學為基礎的視覺環境。安德魯設計的矗立於天安門廣場附近的國家大劇院落成後,盡管在業內某著名專業期刊的頭版上以大量的篇幅談論了大劇院的種種優點:園林式、夢幻、浪漫……但我們仍記得在2002年的某期中發表的兩院院士及114名知名建築師聯名所著的《我們為什麼強烈反對法國建築師設計的國家大劇院方案》,該文對大劇院在其所處的建成環境中的“自我表達”提出異議,文章以悉尼歌劇院麵對“海闊天空”的用地環境而設計獨特造型做了對比,批評了安德魯在天安門地區這一具有特殊意義的環境中“切斷與周邊之間聯係”的做法。其次,建築“自我”的另一可怕的事實是,它忽視了事物之間的聯係,放縱了二元對立。建築的內外介質的弱化、忽視,在行為、知覺、空間上使矛盾的雙方形成“孤島”,割裂了城市建築與建成環境之間的聯係,忘卻了在建築自身表達的同時,應保證城市建築在建成環境係統中的“關聯”意義與價值,使城市中最重要的元素“人的活動”成為城市係統中的一部分。
6.1.3建築表皮的“視覺流”傾向
隨著全球一體化的進程,互聯網的普及帶來了信息的極度“膨脹”,花花綠綠的“鮮活”世界、精彩紛繁的異國情調使都市人急切期盼改變自己的生活,改變自己的環境。為了順應大眾對“個性化”的追逐,建築表皮的異化設計成為建築師謀生的最簡單、直接的武器:粗糙的平麵功能布置、淩亂的空間序列組織,以一張精美圖像進行包裹,迎合業主的“個性需求”。當公眾對2002年張藝謀拍攝的《英雄》評價為“在極為膚淺的內容下精心覆蓋了一塊塊視覺碎片”之時王一川.全球化時代的中國視覺流——《英雄》與視覺凸現性美學的慘勝(J).電影藝術,2003(2):1015,建築師們不知是否發現某些建築所謂的“表皮美學”走的是同一條技術路線。當城市建築的“表皮”僅僅淪落至迎合大眾的“視覺潮流”之時,那麼,城市建築表皮的意義也將被曲解為虛假的文化幻象。
6.2對我國城市建築設計的啟示與思考
6.2.1回歸城市建築的本原
當後現代主義的花哨、多餘的建築語言給城市建成環境帶來“雜亂”甚至“失控”之時,對城市建築的本原追求的思考呼之欲出。在國內,南京大學張雷的“基本建築”、麻省理工學院(MIT)張永和的“蓋房子”論張永和.我選擇(J).建築師,2006(2):912.、大舍建築工作室劉亦春的建築“簡樸”說……都在思考建築的基本原點。這兩年,從國內熱切討論的建構話題可以看出,後現代主義多元論的不良影響給中國建築發展、城市建成環境帶來了諸多消極影響,建構理論的引入正是對建築本原的重新反思。當代中國的城市建築,應當建立在“滿足人的行為要求”這一基本設計目標上,從普通的建成環境去分析、挖掘適合城市建築表現的組織關係,在充滿視覺幻象的消費社會,實現對真正適應、引導大眾的城市建築的追求、探索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