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從背後像是抱住了阿九,握住她的兩隻手腕,氣息攸地一斂,真元九成都渡了過去。粗壯的腕子裏,瞬間隆起兩團極為暴烈恐怖的光團,稍稍一滯,就被另一雙細小的腕子給吸了過去。
這一幕不光亦國將領們神色驚悚,武律兩國小分隊更是在光團出現間便早早退開,甚至退下了山巔,匍匐在坡下探著腦袋。
“有名號的獵手果然都不要命……”
律國小隊長看著亦國軍隊感歎著,隻見他們在阿玖的告誡中也紛紛退下來。他忽然有種慶幸的感覺,這次帶隊恐怕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正確選擇。
從毒瘴林前的戰鬥,到雪山中的追擊,再到器械攻堅。看在眼裏,驚在心裏,世家弟子恐怕沒人能完成如此壯舉。聽說被亦國的狗崽子們從最後一次發現她,不眠不休地追逐了兩天兩夜。更是欽佩異常。
自然是對白衣姑娘。
兩拳就給打翻在地的徐芓黑被其他士兵攙扶著,捂著胸口咳嗽。從始至終,眼睛不敢眨巴哪怕一下。他想看到白衣木姑娘創造奇跡,逃出生天。她也有他那樣堅定的選擇跟自傲。
屋前半裏開外,阿九吞噬掉阿玖渡過來的真元光團,僅僅以經脈回轉了一周天,夾帶起自己九成九的真元,便覺得燙手燙身體,立馬沿著手中麻繩急急轟擊了出去。
光的速度是很快的。
麻繩沒有燃燒,而是變成了承載光的纖維,交織的棉線根根通亮,使得其化為一條極度亮眼的光帶。那一息,時間被無休止減緩了似的,光沿著線刺向鬼畫符牆紙的時候,圍觀將士們長大的嘴被風灌了滿口,驚了舌根,啞了嗓子,窒了呼吸。
因為他們剛看到阿九出手,就看到----
一輪新日驟然間掛在大雪山之巔!
極亮極亮!
亮的真正好似初升旭日,並非誇大其詞。
因為光芒輻射了周圓百裏的直徑範圍。甚至,連摔碗老嫗跟豬蹄老頭也看見了,在正西麵有白點一閃而過。他們以老年人沒有的敏捷,騰地起身,整個眉毛鼻子神情嚴肅。
而這時候,響聲已經沒有意義了,除開有超前意識捂住耳朵的,其他的在爆炸瞬間就耳膜皆碎,有血流出。
而下一刻,光線也同樣沒意義了,前一息意識超前捂住耳朵的,自然懂得閉眼,而可憐的聾子們,不僅聾了,亦瞎!眼窩的血水比耳窩更甚。
沒有人能看清現場的狀況,也無人能聽見聲響。
假如有識貨的,恐怕在器械攻擊的時候,就會由腦暗自嘲笑轉變成捧腹大笑,因為他們是在用最次的矛去戳最強的盾。
此次機關小屋受到的爆炸當量,堪比一場戰爭裏的總和。
球形屋子被前所未有的爆炸威力生生壓進地裏,一路勢如破竹地依舊向下鑽著。刺耳的咯吱聲撓得人心裏發毛,隻是聾子們卻在原地捂著耳朵滿地打滾難受哀嚎。
光芒從閃耀到熄滅,足足跟黑夜抗衡了十息的時間。
坡下的人們竭力掂起腳,抻著脖子,看到屋子完成的坑洞裏,有什麼火紅的東西映射上來,隻是瞎子們卻徒勞地在眼前揮著雙手痛苦嘶嚎。
球形屋子外表方才被炸進地裏的時候,僅僅是滿身凹痕。
但現在卻卡在一個奇妙的位置,給烤的通紅。被震蕩波弄的七暈八素的白一好不容易緩過神,剛捂著額頭叫苦不迭,下一息,又覺得這屋子像給人放在猛火上燒。
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作響,白一特別艱難地穩住身形,隻見汗如雨注,在皮膚上彙集,可還沒來得及滴落,她又覺得屋子被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