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的急症室今天很忙,也不知道怎麼的,同一時間段送病患的救護車來了一輛接一輛。
情況最嚴重的病人,要數傍晚六七點左右的那一輛,一位結婚沒幾年的小少婦,硬生生被打成了重度腦震蕩外加內髒器官重度損傷,情況極其不樂觀。
根據出診的小護士傳言,似乎是遭到了入室搶劫,這女的負隅頑抗才被傷的這麼重的,不過,也有人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入室搶劫,很可能是遭到了家庭暴力,醫護室的小護士們雖然都義憤填膺,但真真假假眾人也無法分辨,隻能暗罵這施暴者喪心病狂,不得好死!
肖瓊疲憊地出了急症室,最嚴重的女性傷者,因為情況不容樂觀,已經申請了院內專家會診,接下來基本就沒有她什麼事了,不過,她心中卻始終放不下一件事。
出診回來的途中,這位傷勢嚴重的女性患者曾經短暫清醒過一次,雖然患者當時情況已經十分糟糕,但神智卻極其清醒,患者顫抖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用微弱的聲音懇求自己,一定要為自己的弟弟作證,她身上的傷勢根本就是被丈夫家暴所致,被警察定性為入室搶劫的暴徒,其實是他的親弟弟,一切都是栽贓嫁禍!
女患者說完這段話後,又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並且生命跡象也在急速間急轉直下,在救護車上,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徘徊在死亡線的邊緣。
作為一個正直的醫生,肖瓊很糾結,患者親口所說的話,與她到場時警察調查的結果截然不同,她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的話,接下來自己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坐上醫院的走廊椅子上,解開自己紮了一天的馬尾,散開一頭烏黑的秀發,一時間,充斥著消毒液的走廊裏,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
肖瓊呆呆的望著窗外淒冷的月色,這時的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臨上救護車時的一幕,帶著手銬的嫌疑人來到自己,眼中充滿著期望與懇求地對自己說的句話:“多謝了,我姐姐就拜托你們了!”
一個聲音在自己的內心不斷回響著:“相信她...幫幫她...!”,肖瓊悠悠一歎:“自己終究還是改不了這愛管閑事的毛病!”,隨後,她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多年未曾撥打過的號碼。
“喂,瓊瓊嗎?”電話接通,對麵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不過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聽得出對方對自己很客氣,並且似乎也很了解,竟然知道自己多年未曾對別人提起過的小名。
“你是?”肖瓊帶著疑惑的聲音問道。
“我是肖市長的秘書小韓,領導正在開會,所以他的手機我暫時代為保管著,常聽領導念叨你這個女兒,沒想到今天就接到了你的電話,真是無比榮幸啊!可惜領導開會還有好一段時間才能出來,不然的話,能讓你和領導通上話了,到時候,領導一高興,說不定還會表揚我幾句!”
“瓊瓊你看,要不這樣,我現在進去會議室,遞張小紙條轉告領導一下,讓領導抽空打電話給你?”
看的出,作為一市之長的大秘,小韓這人說話做事都是極有水準的,作為領導的心腹,深知領導和女兒之間已經鬧矛盾很多年了,平常這女兒是從來不打電話給領導的,今天可是破天荒頭一次,為了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為領導分憂,小韓才故意說了這麼一番話。
“不必了,我就是有一件事,想請他關注下!”肖瓊雖然主動打了這一通電話給自己的父親,但並不代表她內心原諒了當年的那些事,隻不過是出於自己的良心和正義感,這才為了這個重病患的請求而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