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有話想說:我寫這章的時候,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視頻,說的是一對男女朋友同時出了車禍,男的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了女的,後來他死了的真實故事。加之我又想起了前幾個星期看的一封信,是一個男的咽氣前給他女朋友寫的一封情書,字字感人肺腑,情真意切。我一時思緒千轉,寫下了這章,用女主亓玥的心理活動來寫,但字數不多。
我想告訴大家的是:緣分難得,希望每個人都能握住,用一顆認真的心去珍惜它,不要讓回眸五百次的緣從手指縫間溜走。心誠,意重,與心上的人兒同歡共悲,相信彼此,相信愛情,是最重要的。
另,祝依依愛情美滿,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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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昏沉的天色暗如傾墨,不時閃過的簇簇紫電揚著利爪,割破長空,把大地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半。
亓玥緩行在一片慌亂的人潮中,形色從容,步履款款。
來往匆匆的行人,冒雨疾奔,水花四濺,濺到她的裙擺上,偶有幾人看到她,卻都是瞥過一眼,不予理會。
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她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眉深鎖,一籠愁煙。她時不時地掩起袖子,猛咳幾下。隱約可見,有大片血跡染紅襟口。
符水對於半人半僵的她,傷害雖不若之於僵屍的傷害大,但這傷害也是不可忽略的。而蘇以墨,就是算漏了她不是全僵屍的可能,才讓她有機會得以逃出。其實,隻要他再拖上一段時間,她即使不顯原形,也定要露出更多的疑點。
至於他說的話,她不是沒有想過。隻可惜,她現在不人不鬼不妖不仙不魔不神,超脫三道六界,不受任何界條法令束縛,私入人界,恐怕仙界也不能給她定個明確的罪。
再者,順心意,尋心人,又有何錯?
緣起,情生,無因,無由,唯深,唯淺。深者,生可以死,死可以生。淺者,空癡念,生死無異。
那麼,她是前者還是後者?
情深緣淺抑或緣深情淺?
她隻知,情應一往而深,珍之重之莫負之。無關緣之深淺,隻關心之所向。
黛青的折傘籠在朦朧的紗霧之中,雨輕彈,鳴琴樂,錚錚成韻。隔街相望的萬重燈火,已是闌珊。極盡繁華的煙火在一個轉身之際,墜落九天,一瞬不見。在美麗的表象下所掩蓋著的又是怎樣一番無力亦無奈的茫然幽思?又是怎樣一腔無助亦彷徨的暗惋愁傷?
隻求年華柔軟,歲月靜好,心無羈念,閑時醉倚弦月,笑與清風。並肩人兒,暢翔山林,再無拘束。
一祈廣寒,願君心似月終皎潔;二拜上蒼,願紅塵繾綣無情殤;三跪佛祖,願天下美滿,永定祥和。
前世,佛前百年,衷心相向。今生,驀然回首,恍若舊識。情人間的每一根紅線都是上輩子月老廟前、佛祖像下,燃以千支淚蠟,苦訴一生,癡腸一念,等候幾生,用堅執之魂、不滅之魄編成的縷縷執著。
綺夢易尋,良緣難覓。莫待月成玦,終成舊時憶。
思及此,往事如煙,浮上心間。
彼時,她正值青蔥年少,人生最美的階段。她心中猶如揣著一隻雀躍的鳥兒,不甘束縛,掙紮著要往藍天飛去,卻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隻一味跌跌撞撞地往前衝。獨立自主,是她的渴望。於是,她不顧阻攔,脫離了親人的庇護,莽撞無知,自以為憑一把利劍便能走遍天下。孰料,現實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初時,她對長輩說過千百遍的“要萬般小心受騙”之類的話,甚是不以為意,但到真遇到人販子的時候,卻是後悔莫及,恨不得再聽他們嘮叨個幾千次,也不要養成這般愚蠢的性格。
為奴幾年,她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裏苦捱時光,逃不出救不得,年少的鋒芒漸漸收斂,無情的風霜磨礪著她的筋骨,往昔的衝動已不複,種種經曆教她學會了堅強與冷靜,學會了淡泊與從容,學會了任日月如晦、花開花落的大度。
但,她唯獨學不會放開三千情纏的無謂心境。
嗔也好,怨也好,癡也好,傻也好,皆因緣,皆因情,皆因愛。
耳邊風聲如脫韁之馬呼嘯而過,卷起傘蓋。亓玥回神,急忙抓住傘把。雖如此,傘還是歪到了一邊,撞到了身旁路過的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笑容和善,恬恬淡淡的梨渦綴在雙頰。她不甚在意地瞧了一眼被打濕的衣服,迎上亓玥頗為抱歉的賠笑,她落落大方道:“沒關係的。”
出於禮貌,她的視線一直放在亓玥的身上,模糊的麵容竟叫她無端生出了幾分似曾相見的感覺來。心下微疑,不由細細打量起亓玥來。這下,真是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眼前的這個女子。可搜羅記憶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目送亓玥漸走漸遠的背影,她搖頭不解,又疑又奇。
到底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