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域
冰雪城遠郊冰封海
明淨如洗的夜空,一輪圓盤的藍色月亮高高掛起,如水的月華灑落在冰封海似乎永不解凍的冰麵上,泛起夢幻朦朧的淺藍色。
凜冽的寒風如刀般撕裂著這片冰雪世界,一個身穿黑色兜帽長袍的身影在這片天地慢慢前行,手中抱著一個雪貂氈包裹著的小女孩,那臉龐精致藍幽月上飛舞的精靈,一頭濃密柔亮的黑發在寒風中肆意飛揚,眼眸閉著,長長的睫毛掛著細碎的雪花,瓊鼻精巧,小嘴緊抿,細膩的臉龐卻有著病態般的蒼白。
風似乎更大了,在遼闊的冰麵上嗚咽回旋,吹起黑袍身影的兜帽,一副刀削般俊逸的男性臉龐在夜色下時隱時現,寒風讓他抱著女孩的修長手掌不禁緊了緊,步伐卻不緊不慢的向前邁行,夜色將他的孤獨身影拉得老長,像黑夜中靜靜矗立的冰淩。
不知過了多久,黑袍男子走到一條兩旁冰峰直刺蒼穹的峽穀,腳步漸漸緩了下來,他輕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前麵冷風席卷的山峽淡淡說道:“出來吧,你難道打算放我過去嗎?”
說完,仿佛星辰般閃爍的目光掃向不遠處一塊矗立的冰石,此時的風似乎更強了,毫不留情將他的兜帽吹翻,露出一張十七八歲近乎妖異的臉龐,一頭黑亮濃密的長發迎風翻飛,刀鋒般的眉毛下麵眼眸猶如深藍的格裏湖,深邃而平靜,略薄的嘴唇透露出一股桀驁的氣息。
話音剛落,不遠處寒冰漸漸波動,一股奇異的力量緩緩散發出來,堅硬的冰壁化作細碎的冰晶如霧般飄散,同時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嗬嗬,還是被你發現了呢,看來你比你哥強多了呢。”
說話時,一個挺拔的身影從波紋似得的冰壁內踏出並在離黑袍男子三丈處站立著,呼嘯的寒風吹得他銀色的長袍如浪濤般翻動,一頭白色發亮的翻飛密發在淡藍的月色下閃爍著夢幻的顏色,俊朗的臉龐帶著一絲邪氣,言語間刀鋒般薄的嘴唇帶著絲玩味。
黑袍男子看著眼前如標槍般挺立的銀袍青年,冰藍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喉嚨傳出他平淡的聲音:“冰影衛?清月宮還真看得起我啊?”黑袍男子旋即又冷笑了一聲,冰藍色的眼眸閃現一抹自信:“但是,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
“寒千雪,你們寒家注定覆滅,沒有什麼東西能在清月宮的赤緞令下存活,徒勞的掙紮隻會徒增痛苦。”
銀袍青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同時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手中凝聚,一支兩米多長如冰淩般的長槍出現在手中,槍身浮雕著奇異的紋路,如失傳已久的符文,一縷白色的流蘇在槍柄端迎風飄搖。
銀袍男子如刀的眼神看了看寒千雪懷中的女孩,淡淡說道:“你若能現在把寒雪月交給我,或許我能留你一全屍,不然,我不介意將你變成如你家人一般的冰沫。”
寒千雪看著他手中的長槍,雙眸一閃,如冰封般的臉龐微微動容,抱著小女孩的手掌不禁更加用力,小女孩如冰雕般精致的小臉微微一皺。寒千雪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翻騰情緒,他知道那是他哥的冰龍槍,平時他哥的槍連他都很少能見到,對那槍的珍視程度猶如他生命的一部分,如今出現在這冰影衛的手上,那麼他哥的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寒千雪深深吸了一口氣,誰會想到昨天還叱吒幻域的寒家在一夜之間被滅滿門,而且沒有任何理由,若非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清月宮要你覆滅,而你隻能服從,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想到這裏,寒千雪忽然仰天狂笑,聲音瘋狂而嘹亮,直欲刺穿蒼穹,回旋天地間。半響平複下來,眼眸如千年的寒冰盯向銀袍青年,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飾淩厲而肆虐的殺氣:“清月宮欲殺我滿門,但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寒千雪聲音冷冽如霜,說話時,一股力量緩緩在他身上擴散開來,他左手將小女孩抱在身前,右手雙指成劍迅速在在前方虛空畫了一個五方行的晦澀圖案,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圖案完成後,手掌擊出一道冰藍的玄力融入圖案,他的身影借力迅速後退。
銀袍青年見此,冷笑一聲:“夠不夠資格,一試便知。”說話時,手持長槍向前一劃,一道光亮的玄力如月弧般向著五行圖激射而去,同時腳步一踏,身形直追寒千雪。
說時遲那時快,淩厲的光弧與五行圖狠狠的撞在一起,五行圖瞬間凹了下去,同時發出藍色的玄力之芒抵擋著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