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舉杯邀明月(1 / 2)

我一邊從樓梯走下,一邊琢磨著可瑩的身份。是黑幫之首,還是老大之友?是一班之長,還是多事之徒……

樓梯旁有一小窗,月光從外輕灑而進,打斷了我的萬千思緒。我小心地觸摸著這輕紗似的月光,隻笑指尖無痕,留不住這絲月光,隻留著心中的惆悵。凝望著永遠與自己相隨的背影,越發覺得感傷,回憶似止不住的洪水,剪不斷的淒涼……隻恨當初少了一份固執,多了一份猶豫!

“一切都結束吧。”

這一句話、一段傷,為何如今又在腦海浮現?當初,桓昭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早已如死灰般,不會痛,不會傷。隻顧答應著:“哦。”桓昭自我和他交往以來便對我冷冷淡淡,我明白他未曾喜歡過我,而我對桓昭的感情也早已被時間消磨而盡。而今我又獨自離開,兩人自然和平分手。

隻是我仍不明白,為何這曾經的情愫如今又在我的心上泛起一陣陣漣漪?

我還記得,桓昭問過我這樣一句話:“若嫣,你心裏還有我嗎?”我斷然回答:“沒有。”

“沒有”二字言簡意賅,不拐彎抹角。在外人看來我是那麼地絕情。孰不知,這是對桓昭最好的安慰,而我卻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我不再在此處停留,繼續沿著樓梯往下走。“哎呦!”我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還好摔下的位置離

這一樓層下的平地很近,大概隻有兩三個台階的距離吧。但我仍舊摔得不輕。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竟是一片昏暗。曾記,盤古初醒之時,天地之間正是混沌一片。是否就是我眼前這情景呢?我的頭越發暈眩。我用擦破了一點皮的雙手撐著地麵,緩緩地移動著雙腳,最後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我撿起麵包,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的牆壁邊,那兒有個垃圾箱,我便把麵包扔了進去。我使後背倚靠在牆壁上,又發覺後背似乎也擦破了皮。

忍了忍,不斷告訴自己:“隻是微痛罷了。”我輕輕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又檢查了一下手腳的傷口。隻是覺得鼻子上有什麼東西覆著。本以為是灰塵罷了,便用右手拭去。誰料,拭下的竟是一片殷紅的血跡。

我頓時緊張起來,生怕就此破了相。雖說是走兩步,停三步,但還是走到了學校的醫務室。對於醫務室,我可是再熟識不過了。三年前就時常光顧這兒,想不到三年後依舊離不開它,在承榮中學的第一個夜晚就要在醫務室度過了。

醫生說:“鼻子上的傷口可不能隨便了事,興許會留下疤痕,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回想當初,我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全校學生六年需要得的病都得了,需要買的藥都買了。因此醫務室的所有醫生都足夠認識我、了解我。這醫生許是還記得我,特地強調了這傷口的嚴重性。醫生大概是覺得,倘或他不說“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就會馬馬虎虎了事了。可這回我原本就挺緊張,而現在又被醫生這麼一說,我更加緊張了。

“醫生,有什麼藥膏,盡管給我貼上,隻要能夠保證不留下疤痕。”我吐字的速度竟比以前快了一倍,“還有還有,這傷口什麼時候會好?不會到正式上課的時候還要貼著藥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