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沉浸在自責與內疚之中,這麼多年,她從未對夏芸做過一個當母親的職責。如今夏芸生病了,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房內隻剩下他們三人,一人還沒了知覺。
上官軒冥望著床上躺著的夏芸和一旁淚流滿麵的太後,他的心也悸動了。做母親的,哪個會舍得自己的親生兒女離開自己的身邊?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來,聽說他是宰相的兒子,他的母親隻是宰相府中的小妾,在得知兒子變得了女兒之後,無法接受事實的小妾一夜之間瘋了。
於靈兒一直是宰相夫人帶大,對瘋掉的小妾也沒有多少感情,上官軒冥想著或許哪一天,他也該偷偷地去看看自己的娘親。就算她瘋了,就算她不認識自己,畢竟那是懷了他十月的娘親。
楚天塵出了衙門,來到小橋邊,寒風從他身邊吹過,他感覺不到寒冷。緊握的雙拳似乎能握出水來,他在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仇人家的人在他身邊總是走來回,回了走,他卻隻有眼睜睜地看著。這種恨令他的身心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為了夏芸,他要放棄背負了這麼多年的恨,需要一個過程,煎熬再所難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呼出。
正巧李映雪從小橋上走過,見到楚天塵這個樣子,狐疑地走過去:“楚大哥,你在這兒幹什麼?”
楚天塵回思緒中回過神:“映雪,你回來啦?”
“恩。楚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不是在房中照顧師傅嗎?”李映雪嘟著小嘴問。
“我出來透透氣。現在準備回去了。“楚天塵不管在什麼人麵前,都不會隨意地把自己的情緒顯示在臉上。
李映雪以為楚天塵是在擔心夏芸,安慰他道:“師傅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要相信她。”
“恩。走吧,我同你一道回去。”楚天塵與李映雪回到衙門夏芸的房間時,太後與上官軒冥不見了蹤影,華神醫不知何時到了。
華弘月見到他們回來,道:“你們真是的,皇上都來了你們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還好老頭子我不放心女娃兒,便過來看看,不然這龍血呀,就白費了!”
李映雪驚訝地說:“皇上來過了?楚大哥,你出去的時候沒有見著他們嗎?”
楚天塵沒有說話,要是讓李映雪知道他正是因為皇上與太後來了才出去的,不知道她會說他什麼。楚天塵直接把李映雪的問題忽視掉:“既然皇上的龍血弄到了,夏芸今天是不是就能醒來了?”
華弘月頷首:”按理說是這樣。”
按理說是這樣,若是上官軒冥不是真龍天子,他的血對夏芸不就是沒有作用了嗎?死馬當活馬醫吧,夏芸多昏迷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還請華神醫趕緊救夏芸。”
“放心吧,我讓夫人去煎藥了,有了這藥引子,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美嬌.娘。”得到了龍血,華神醫的心沒那麼擔憂了,夏芸真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連皇上太後都來了。隻是為什麼太後不讓他告訴別人說她來過呢?
夏芸的眉宇間與太後有些相似,而且那一顰一笑間更是神似,難道……華神醫的心中生起了疑竇,但是沒有根據的事情,他還是不要亂猜得好!
一貼藥喝下給夏芸喝下,沒過多久,夏芸朦朧地睜開眼。自昏迷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身邊怎麼圍著這麼多人?
見到夏芸醒了,李映雪喜笑顏開:“師傅,你醒啦!太好了!這藥果然有效。”
夏芸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她隻覺得耳邊有許多人在說話,可是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夏芸張了張嘴,幹燥地說不出一句話。楚天塵倒了杯水走到夏芸床邊,李映雪自覺地讓開。楚天塵道:“芸兒,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天塵!她記得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去找楚天塵,二人在桃樹下相遇,楚天塵還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自己,隻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不記得了。
楚天塵見夏芸疑惑,便道:“芸兒,你因為天生體寒,所以暈倒了。”
夏芸喝了水之後,感覺嗓子好多了:“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師傅,你都昏迷了好幾天了,快把我們都嚇死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心。連皇上也親自來見過你了。”李映雪嘰嘰喳喳地,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皇上來過了?他來幹什麼?他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嗎?莫臨風都把那些事告訴了自己,上官軒冥,你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願你真的能做一個為天下百姓謀福的好皇帝!
門外來了一個衙役,敲了敲旁邊的門。
楚天塵問道:“有事麼?”
“楚大人,外麵來了一個中年男人,他說是夏大人的父親。”衙役道。
爹?夏芸狐疑地問:“是不是圓圓的臉,像個彌勒佛?”
衙役點點頭:“正是,在下覺得他與夏大人長得不大象,便過來問問。”
“天塵,你認識我爹的,去看看就知道了!”夏芸如今剛醒,身子還沒有大好,可是爹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出現在衙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