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聽到了他的聲音,她這才站在亭子的一側用手輕輕的撥開幾片海棠花葉,在葉子縫隙中看到那男子頭戴八寶酒梁幅巾,腳蹬五蘊朱履,身長八尺有餘,氣勢不凡,正當滄月感歎之餘,她忽然看見那男子身後別著一柄簫,這柄簫如此熟悉,讓滄月不免驚訝一番,原來他就是當初救自己的恩人,時隔這麼久,她總是四處打聽這男子,看來得來全不費工夫,此男子活生生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剛才根據他說話的口氣,恐怕又是這淩朝國有權有勢的富家公子,想到此,滄月驚呆了,難道他就是今日上任的大王子,難道當初在船上和自己說話的人正是大王子,想到當初他和懷青在一起的場景,滄月這才確定他就是當初救自己的男子。
滄月想到剛才跟那男子說話,她激動的掉了眼淚,感覺自己在這地方終於找到了一個親人,他一點也不像淩豐那個喪盡天良的家夥。
懷青陪著奕軒逛了許久,想到這地方了解的差不多了,該交代的事情也交代的差不多了,現在該她離開了,忙盈盈下拜道:“大王子今日看得起妾身實屬我的幸事,但我知曉這淩朝國的規矩,不能讓大王子為難,我自當去那青音寺削發為尼,不會在此地惹旁人閑話。”
奕軒聽聞之後,先是一驚,後又覺得自己遲遲不敢說出口,這事他其實早就想到了,若是將懷青罷免官職這太殘忍了,更何況她還年輕,一個寡婦離開這地方如何棲身,奕軒忙道:“夫人不必憂慮,本王知曉這事,先前就在我父王那樣申請了,夫人可免去削發,俸祿還是照常發,本王賜予你一坐城池便是了,你一婦道人家怎麼可以獨自安身立命。”
“這恐怕不妥,怕會給大王子惹來不必要的閑話…”
“哎,萬萬不可那樣說,雖說本王是男子身,但也知曉人倫常理,夫人不必擔憂,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懷青聽到之後,心裏也慶幸,這大王子也是明事理之人,若真的當了尼姑,那希諾恐怕不會再正眼瞧她了,不免在心底竊喜一番。
正當二人說話的時候,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神情慌張來報:“王子千歲前堂有人鳴冤擊鼓。”
奕軒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來這地方便有人告狀伸冤,不免一喜,難道是聽聞本王的威名就來洗清罪名了,懷青知曉這件事肯定會有在背地裏做鬼,她心知肚明,忙對奕軒道:“大王子駕到,可謂人心聚眾,若是今日太累我便叫人去辭退他們去,或者安置他們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歇息,也免得擾亂大王子的心誌。”
“哎,大可不必,還是去前堂探探究竟。”奕軒二話沒說,便對著那個小廝道:“還請速速帶路。”
懷青臉色茫然,這次淩豐你是自作孽不可活,連大王子你也敢得罪,看來這就是你的宿命了,命該如此我也無法從死神哪裏奪回你的命,懷青暗自歎口氣,沒想到這一世英名要強的思爵大人生了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奕軒坐在正堂,一身正氣,看著讓人不禁寒顫,隻見堂下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她麵目沉重,又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求求大人救救我的女兒,我女兒才十四歲,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糟蹋…”
奕軒聽得糊塗了,看來這件事不是一般的偷雞偷狗的小事,而是關於大活人的事情,他連忙穩住情緒對堂下的老婆婆說:“婆婆不必驚慌,於本王慢慢道來。”
隨後又命人道:“來人,搬來一張椅子,伺候老婆婆入座。”
奕軒這一舉動驚動了堂下的所有人,想當初哪有罪罰之人會享受如此高的待遇,隻見一個太師站在奕軒的身邊,湊近他的耳朵輕輕的說:“大王子不可如此做,否則喪失了威嚴,誰人還願意說實話。”
奕軒沒想到自己的做法會受到人的阻止,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後的太師道:“想必太師您對這案子心裏有底了?”
那太師忙下拜道:“臣什麼都不知…”
“既然不知,那便站著就好,讓你發表意見自會請你說話。”
“是…”那太師嚇得出了一頭的汗,他慌亂的將額頭上的汗用袖子擦幹淨,仔細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心裏像是壓了千金重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