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凡輕擁著安琪，從警察局的大門口走出。
藍艾望著他寬厚的背影，眼中寫滿了疑惑。
她想不通，一個背了如此要案的家夥，為什麼能堂而皇之地從局裏出去。
但張堯化不說，底下當班的警員們也不好問。
徐永凡領著安琪，回到了她的住處。
那是一所略顯老舊，卻非常幹淨的屋子。
兩室一廳，合理的一家三口的配置。隻可惜十年前這裏突然少了一個人，而十年後，此處已經隻剩下一個人。
安琪母親的屍體，已經送進了醫院的太平間，隻是這間屋子，也並不比太平間好多少。
徐永凡將安琪放在沙發上，想去弄條濕毛巾給安琪擦擦臉，轉身的瞬間，卻被安琪緊緊拉住了胳膊。
女孩抿著嘴，眼中寫滿了害怕。
徐永凡彎下腰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道：“別怕，我會陪著你。”
安琪這才將他的手鬆開。
徐永凡打了水，給安琪擦去臉上的淚痕，順便也將自己手上凝固的血塊洗幹淨。剛剛在出租車上，那個司機差點沒被這雙手嚇尿了。
過了好久好久，安琪才終於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大壞熊，媽媽在下麵，會想我嗎？”
“會的。”
“那她會回來看我嗎？”
“會的。”
“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她會一直陪著你。”
安琪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大壞熊，你會不會離開我？”
徐永凡也沉默了，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安琪。
安琪卻自言自語道：“如果你坐牢了，我一定等你。你坐十年，我就等你十年，我隻有你了，我隻有你了……”
徐永凡心裏湧起一股衝動，他突然很想告訴安琪自己剛才和張堯化達成的協議，可又怎麼都張不開口。
最後，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說道：“小寶貝，我答應你，隻要我有機會，就一輩子留在你身邊。我答應過媽媽，等你一畢業就和你結婚，我說到做到……”
“嗯，我等你，我會等你……”
安琪的腦袋靠在他的腿上，眼淚一點一點潤濕了徐永凡的褲子。
過了許久，她終於安靜地睡著了。
徐永凡盯著那張如天使般純淨的臉，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始對自己感到失望。
在這裏和平的年代，拳頭並不能代表一切。再硬的拳頭，在麵對國家機器的時候，也不過隻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變強……要變成一個真正的，強大的人！再也不讓摯愛的人，流一滴傷心的眼淚。”
他默然思考著人生和未來，就這樣坐了一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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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政府願意，他們可以做好任何一件事情。包括改變真相。
一大清早，徐永凡就從網上看到了關於昨天發生在醫院裏的消息。
原本的故事，在各路大神的筆下，早已經被改編得天花亂墜。
事情的大概脈絡，被描繪成這樣：
******公司的老大和老二、老三發生爭執，老二和老三生了殺心，綁架了老大的老婆，又約老大在醫院見麵。老大前去醫院的時候，遇上了老二和老三的埋伏。老大在火拚中，誤殺了當時正在醫院等待手術的安琪的母親，恰巧退伍軍人徐永凡就陪在旁邊，憤怒之下，徐永凡徒手殺死了趙龍。而後，公安幹警憑借一流的情報手段，將在火車站等候消息的老二和老三抓獲，並且成功解救出老大的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