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來就挨的近,葉飄飄禁不住輕輕捅了一下硯無心,用一種“丫頭你進步神速啊”的眼神詢問著硯無心。
硯無心悄悄撲閃了一下睫毛,用眼神正經回道:刮目相看了吧,姐其實真人不露相!
薄姬坐在上麵看著兩人在下麵的小動作,眼神之間的“眉目傳情”,不由神情一黯,美麗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惡毒,聲音也驟然冷了下來:“你當真以為哀家老的不會想事了是嗎?”
“胡人的雪狼的確厲害,但未央國的軍隊也不是軟柿子,當年能殺盡馭獸族,如今一個小小的胡王,哀家還不會放在眼裏,哀家決不允許未央國人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如果說在這一刹那之前,薄姬的神態算的上是威儀並重,雖沉瞼大氣,但並沒有過份的表露出什麼,而這一刻,她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了自己的野心,她的眼裏昭然若揭的寫著四個字一統天下!
葉飄飄不懷疑薄姬的能力,以她的手段估計就算胡王帶著雪狼打進未央國的她也不會怕,沒有萬全準備,她不可能不同意和議,難怪她和皇帝一點都不擔心。
隻不過……雖說胡王不會勝,但未央國必定損失慘重,甚至還會引發百姓騷動等一係列的混亂,可看薄姬的態度,應該是完全不在乎的。
夠狠心!
“不過,既然現在已經答應了,哀家關押了硯親王,也算是給了天下和死去的將士一個交代,胡王那裏暫且議和,哀家不會去動他。”薄姬話峰一轉,神色冷淡地看著硯無心,“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硯無心顯然是不滿意的,她當然不滿意,答應不和胡王開戰是一回事,畢竟棠哥哥和胡王已經答成了一致,若是反悔勢必棠哥哥的顏麵要掃地,不開戰她自然樂見其成。
可是她的父王呢?難道就這麼關著?
給天下和死去的戰士一個交代?簡直笑話,太後是那種在乎別人生死的人嗎?
“太後娘娘,我父王,你是打算一直關到死嗎?十年前,你將母親送進了古刹,十年後,你又準備葬送我的父王,太後娘娘,你就這麼恨我們硯家?”
現在的硯無心何止是咄咄逼人,簡直是要吃人,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偽裝的,一雙毫不示弱瞪著薄姬的眼睛滲出了紅絲,幾乎要噴出血來。
薄姬因她的話愣了片刻,一想到古刹裏的儀欣長公主,她臉上的神色實在稱不上好看,那個女人……
她打量著硯無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間恍然大悟,唇角泛起清淺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哀家不要你父王的命,哀家是要他為死去的將士贖罪,至於你母親,以後不許在哀家麵前提起這個女人,否則休怪哀家不顧及兩家情份!”
硯無心氣到吐血,卻也知道薄姬不會鬆口,眼見目的達到便也不再多說,薄姬此刻將目光投向葉飄飄,定定地問道:“北越擁兵前來,必不打無把握之仗,硯親王已經年邁,你身為他的副將,可願為他繼續效忠?”
葉飄飄思索著薄姬這話背後的含義,想了想道:“臣榮幸之至。”
薄姬這才露出微薄的笑容,罷了罷手道:“既然如此,硯親王府的所有兵力全部都交由你來統治,你們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葉飄飄應了太後,拉著硯無心迅速離開了坤寧宮。
而就在兩人出去後,站在薄姬身側的阡青綰忽然走上前一步,手指在臉上摸了摸,揭下了一張人皮麵具,那假皮之下赫然是一張清麗端莊的臉。
正是宛如那牡丹般雍容的大燕前皇後裴夢薇。
“青綰的易容術真是登峰造極。”裴夢薇誇讚道。
想到阡青綰如今的傷勢,薄姬的臉色冷了一分:“可惜她現在不僅武功全廢,還毀容了,你當時看清楚了,真是歐陽棠和一個士兵害了她?”
“確是如此,那士兵武功不在歐陽棠之下,在千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