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的話,他向來深信不疑。
“那屬下還要查嗎?”
“不用。”澹台逸神色一凝,收回目光,睨向一旁的黑袍男子,“你方才說什麼?”
黑袍男子抬頭,看著澹台逸,黑帽下的雙眼像淬了光,柔柔亮亮的,帶著幾分不難看透的笑意和恭敬:“主子,宮裏有最新動靜,澹台滄瀾擇日便要將段妙汐指婚給您。”
指婚?這皇帝竟敢如此囂張!左奕臉色一沉,握緊了拳頭。澹台逸卻是麵容淡靜,斂下眸子輕聲道:“段妙汐威脅他的?”
“主子英明。”黑袍男子一凜,眸子裏的崇敬越加深沉,輕笑道,“先皇的遺詔肯定在段府,否則段玄不敢放這麼大的線,段玄怕被逍遙樓查出當年的事加害於他,才迫不得已與皇帝撕破臉麵拉攏您,而能讓澹台滄瀾如此在意的東西,除了那份遺詔,還能有什麼。”
左奕微愣:“皇帝會任段老匹夫這樣威脅?”
澹台逸淡然接過話頭:“本王這個皇兄很聰明,敢威脅他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他幹脆坐山觀虎鬥,將計就計,利用段妙汐背後飄渺山莊的勢力與本王對抗,一箭三雕。”
“的確如主子所說,澹台滄瀾正是此意。”黑袍男子美麗的雙眸上下煽了兩下,狀似惋惜道,“隻可惜,他們的棋子用錯了。”
一直以來,他們花過許多精力去找這份先帝的遺詔,卻無所收獲,朝廷宮闈如此之大,沒有確實之處再有本事也是大海撈針,如今段府這麼一鬧,便暴露了遺詔的下落,隻要知道了東西所在,一個小小的段府,想拿一樣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你們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做了。”澹台逸雲淡風輕,似不甚在意。
左奕心中氣惱皇帝的行為,居然敢打他們九爺的主意,簡直找死,不由脫口而出:“屬下去殺了段妙汐!”
“左奕你太衝動了,須知衝動是魔鬼啊。”喉嚨滾動,黑袍男子輕輕的笑出聲來,“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段小姐也不過是太愛我們主子了,殺女人算什麼本事,徒弟犯的錯,自然由她師父去親自教訓。”
左奕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嘿嘿,忘記了她還有個師父,這下子那家夥非要抓狂不可。”
“這下又有的玩了,我真是期待啊。”
黑袍男子略顯懶洋洋的雙眼仿佛打起了精神,燦若夜邊星辰,瞥見主子的視線一直凝著前方的某一個點,微微沉了臉色,不由也朝前麵看去。
隻見前方一艘小畫舫上,一名衣著貴氣的小男孩拿著一枝長長的竹竿慢悠悠的往前走著,而在小男孩不遠處,十名身穿鎧甲的男子鬼鬼祟祟跟在後麵,一看便知是不懷好意。
“主子……”黑袍男子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去保護他,別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遵命。”
黑袍男子被這冷冽的語氣驚了一瞬,主子何時對旁人如此上心過,這小男娃娃到底什麼人?居然能讓主子這樣在乎。
眼見主子越發冷沉的臉色,他不再遲疑,黑色身影一閃,已消失在原地。
淮河上,一艘小畫舫無風自動,慢慢飄向河麵中間的一座小島上,葉寧坐在舫頭,小手握著釣魚竿,微笑地看著水中的線越來越靠近小島。
他去找釣魚竿釣魚,與夏蝶和綠羅分散了那麼一小會兒,便被人給盯上了,畫舫上的人不知不覺全部離開了,隻剩下他一個,不不,還有瞄在他後麵的十個男人。
也好,反正最近也挺無趣的,找點事給他鍛煉鍛煉筋骨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反正小島上沒有人,把他們這些家夥揉圓搓扁都沒有關係。
寶貝真是太好了!沒事還陪這些菜鳥練拳,寶貝你好樣的!葉寧握拳給自己加油。
隱蔽在舫內窗戶後麵的李桐一見馬上就要到小島上,回頭給身後的幾人打了一個圍籠的手勢。
是以當葉寧剛站在小島上,還沒對眼前青蔥鬱翠的茂密樹林好好看上幾眼,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小鬼,給我站住。”李桐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