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看看,你乖乖的等我回來,別太寵著他了。”沈彥卿冷眼瞥了一眼站在五米開外的兒子。
沈寧寧渾身戒備,腰背略彎,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睛,不甘示弱的回視。
沈彥卿心底暗讚,小眼神不錯,隨便換個什麼人也不敢這麼與他對視,果然是他的種。
李明琪給懷裏的兔子順毛,聞言瞪他,兒子才一歲,她寵些怎麼了?“沈爺,您趕緊走吧,別回來了。”讓他們娘倆好好清淨會吧。
沈彥卿低沉的笑,滿目柔情,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錯,“我不回來,你又該想我了。”
“滾你的。”
在她的怒罵聲中,沈彥卿笑著踏風而去。
沈寧寧目送父親離開,提起的肩膀終於鬆開了,丟下手中的短劍,一溜煙撲向李明琪,張開雙臂,可憐兮兮的喊道:“娘…娘,抱抱。”
李明琪蹲下身,空出懷抱摟住了粉雕玉琢的兒子,貼著他的額頭蹭了蹭,一腦子的汗,“寧寧啊,以後離他遠著些,聽明白沒有?”
沈寧寧靠著她,兩隻小胖手接過她懷裏的兔子,揪著兔耳朵不說話。有些事情,他都懂,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也沒想過要反抗,他隻是希望父親能多看看他,希望父親能夠抱抱他。
對小孩子來說,越是得不到的越渴望得到。
沈寧寧想,父親的身材那麼高大,肩膀是那麼的寬闊,氣勢又是那麼強大,這樣好的父親為什麼不能抱抱他呢?好像他有記憶起,父親不是拎他脖領就是用腋下夾他。他也想像其他小孩子一樣騎在他的脖子上,被他帶著跑,和他親近啊。
“寧寧,你在想什麼?”李明琪明顯的感受到了兒子的低落,心疼的給孩子擦汗。
今早上,沈彥卿從外邊捉回來兩隻野兔,她本以為是想烤著吃的。誰能想到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給兒子練腳力的。
沈寧寧年紀小,在聰明有心思也都是孩子心性,見有好玩的東西當然樂嗬。
沈彥卿知道兒子垂涎他的青鳳劍已久,最近閑來無事,心血來潮之際,給兒子削了一把劍,縮小版的青鳳。
沈寧寧一開始接過來美的沒法,還似模似樣的劈砍了兩下,還沒等他蹦高呢,他老子就給他出難題了。拿著劍攆兔子,又練臂力又練腳力,一舉雙得。
想到傷心處,沈寧寧撇嘴,單臂環住他娘親的脖子,很委屈,“娘。”他為什麼就不喜歡自己呢。
“娘在呢,傻孩子,爹爹隻是不會表達感情而已,爹爹很喜歡寧寧。”李明琪抱起兒子,轉身回屋。
沈寧寧被他爹調教的吃了不少苦頭,一開始也抗議過,因為不會說話,氣急了就咿呀亂喊一通。他爹一個眼神過來,礙於弱者服從強者,加上對父親的儒慕之情,沈寧寧多數時候都是很配合的。
李明琪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口,鳳雅和鳳鈺在門邊看著母子笑,“主子,奴婢去準備熱水。”
“嗯,去吧。”李明琪點頭應了一聲,兒子的身上全是髒汙,又是一身的汗,確實得好好的洗洗。
“娘。”沈寧寧蹭她臉。
“哎。”李明琪不知道說什麼好,寧寧的情緒好低落啊。
沈寧寧很聰明,什麼都是一教就會,現在他會說一些簡單的字詞,平時他會叫娘,會叫白白,會叫伯伯,唯獨不喊爹,明明會說偏偏不說,倔強起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像誰。
室內很涼快,李明琪抱著孩子在軟榻上坐了,不時跟他說會話,沈寧寧嗯嗯啊啊的答著,雙手拽著兔子的耳朵,小胖手力氣越來越大,疼的兔子直撲騰。
李明琪心腸軟,你要一刀殺了它吃肉,她絕對不眨眼,可是眼睜睜的瞧著兒子欺淩弱小,她就看不過去了,“寧寧,陪娘親說會話,你把兔子放了,好不好?”
沈寧寧聞言搖頭,才不放呢,放開了捉不住怎麼辦?
“你呀,明明挺有主意的,為什麼對著父親就逆來順受了呢?”
逆來順受是什麼意思?沈寧寧歪頭不解,想了一會兒,所有的注意力又都移到了兔子的身上,早上父親拿著劍隻輕輕一碰,兔子就出血了,他為什麼碰了這麼多次都不見紅呢?
沈彥卿出了竹苑,一路去了前廳。他到的時候,廳裏已經坐滿了人,看見他來,紛紛起身相迎,沈宮主長、沈宮主短的,問好聲此起彼伏。
君儒和風淺影穩坐一邊,笑看著這一幕,屋裏的人哪一個不是響當當的英雄人物?如今對著一個江湖新秀彎腰問好,他們如何會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