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滄從樹上躍下,在周圍的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進樹下的大帳內。
裏麵的男人正好往外出來,想是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要出來看看。卻不巧正好撞上快速掠進來的雲滄。
那男人尚來不及看清楚來人的樣子,隱約就見一團黑色的影子闖了進來,剛想張口喝罵,卻驚覺頸間一涼,一柄寒氣森森的匕首已貼上了他的脖頸。
“你是誰?”那名中年男子盡量地穩住聲音,詳裝冷靜地問道。
雲滄心下也是一驚,帳中的人竟然不是公孫容鈺?!然而麵上卻是不敢有半分表露,眯著眼睛悄悄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紫色的衣袍,腰纏玉帶,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下巴尖尖瘦瘦,一臉的奸臣模樣。想來也是個朝廷的高官了。雲滄壓下聲音厲聲地問道:“說!公孫容鈺在哪?!”
那中年男子一聽不是來殺他的,竟然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雲滄甚至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在瞬間放鬆了下來,“我隻是一個督軍,奉皇上的命跟隨大軍,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滄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神色,手下一個用力,男人的脖頸上便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別給我耍花招,公孫容鈺在哪?!”
脖頸間傳來的痛楚,那個男人再也不似剛才的鎮定,“七殿下當真不在,幾個時辰前他剛被皇上緊急召了回去!不信你可以問問外麵的那些兵衛。”
正說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大帳的簾子被人一把掀起,外麵的士兵全都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連聲叫道:“大膽,哪裏來的刺客!”
雲滄隔著黑巾的臉上沉靜如水,看也不看那些士兵一眼,隻是謹慎的劫持著眼前這個自稱為督軍的男人,沉聲說道:“給我準備兩匹馬,這位大人,還要麻煩你來送我們一程了。”
沒錯!她說的是“我們”,從剛剛聽到那句話開始,她就不打算棄了那兩個少年了。
那男人一聽趕緊叫屬下牽來兩匹馬,雲滄挾持著這個西祁的督軍,一步一步地向大帳外走去。
外麵,整個軍營的士兵全都聚集在大帳外,寒氣森森的刀刃在月光下散發著嗜血的光芒。但卻沒人敢上前一步,因為他們的督軍大人正喝斥著他們放下手中的兵器。眾人猶豫了片刻後,方才將手中兵器擲於地上,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影劫持著他們的督軍大人一步一步從大帳內走出來。
雲滄走到外麵時,那兩個少年還被兩名士兵縛住,雲滄目光淩厲地看向那兩名士兵,那兩個士兵竟硬生生地打了個戰栗,手竟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
雲滄眉梢微挑,看向那兩個一臉驚疑的少年,“你們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
“跟你走。”兩個少年斬釘截鐵地說道。
雲滄點點頭,也知道這兒不易久留,便揚聲放出話去,“要想你們的督軍大人安然無恙的回來。就乖乖地在這別動,誰要是敢跟上來,那就等著給你們督軍大人收屍吧!”
那督軍也是個軟弱的主,一聽說要他的命,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趕緊嚷道:“都給我退下去。誰也不準跟來!”
雲滄牽起馬,轉頭看向那兩個少年,說道:“你們兩個騎那匹馬!”說完微皺眉頭又加了一句:“你們兩個會騎馬麼?”
那個年紀稍大的少年眼裏漾滿了感激,衝雲滄點點頭,“會的。”說完也牽過一匹馬,踩過馬蹬,一個翻身也上了去,然後又將年紀稍小的那個少年拉上馬來。
雲滄回過頭來,二話沒說,登時翻身上馬,一個用力將那督軍帶上馬來,動作幹淨利落,決絕果斷。
“督軍大人,我們走吧!”
說完轉頭看了馬上的兩個少年一眼,輕點了下頭,然後迅速回過身去,揚起馬鞭,痛擊在馬股之上,低姹一聲,向著東邊來時的路上風馳電掣而去。
黑暗中,隻餘下幾行塵土,和軍營中麵麵相覷的眾士兵們。
雲滄挾著西祁的督軍在前麵跑著,而那兩個少年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四個人兩匹馬跑了快一柱香的時間後,那督軍才顫顫巍巍地問道:“這位少俠,可是該放了我回去了?”
雲滄聞言,眉梢輕挑,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哦?督軍大人這麼快就想回去了?”
那督軍大人也不傻,想是聽出了雲滄的弦外之意,忙扯出一抹討好的笑容來,“小公子,這話怎麼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看您就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肯定會放了在下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