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在一間華麗的房間,一個他不認識的地方,一個男人靠近他的床邊說“從此你就是我的女兒了”,月容驚著了,不知該作何反應,隻得癡癡的問“母親呢?”,男人背過身去,緩緩的說“死了”。
月容再次暈了過去,身體越來越往下沉,知道直到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原來是母親的懷抱,月容細細的看著這張絕世的麵龐,有點猶豫的叫了一聲“母親”,那女人淺淺的笑了起來,如三月初的春花,溫暖人心。月容咧開嘴,又撲到母親的懷裏小聲的說:我還以為你不在了呢?有人說你死了………我們什麼時候回青林去啊?女人輕輕的推開月容,起身來欲要走,月容急忙攥住她的衣角問“母親,我們要回了麼?我要喝甜甜的麥酒”。女人說“容兒,是我要走了”
“母親去哪兒?我也去!”
女人淡淡的說“回家鄉啊,你是不能去了”
月容不明白,要繼續追問,女人已經走遠,月容欲追卻怎麼也追不上,母親怎麼不帶我走,我也要回家鄉,我也要回家………..
第一章
青枕一夢,想容醒來還未天亮,本來就半夜才入睡,現在就更加難眠,三個月前的夢境不斷地重複的夢著,想容也不知是這是為什麼。想容這個人隻存在了三個月,三個月前她叫月容,因為母親的病逝他被收養到雲家,作為雲家當家人——丞相雲靖的女兒住進雲家。這個原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沒有見過的男人,母親在彌留之際將自己托付給他,但現在隻有十歲的月容還不知道他的生命已經完全改寫,冥冥之中一股力量推動著她,遇到那些人那些事。。。。。。。。而她現在甚至還不太懂母親去世的含義,他有時還認為母親說不定會來接她會青林,會母親的家鄉。想到這也僅僅隻是幾滴淚而已,清清淡淡。
雖是收養的女兒,想容的吃穿用度卻不比雲靖的親生女兒差,隻是想容生性冷淡,不喜與人親近,自母親去世更是如此,雲靖便把想容安排府中的偏院,平時少有人會去打擾,想容也落得個清靜,隻有從小就侍奉相容的希兒在身邊。希兒是想容與母親在青林救下的一個孤兒,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也不知自己多大,想容就想著收留她,自己也有個伴,母親也拗不過她隻得答應。現在想容身邊最親近的人也隻有希兒了。雲靖為什麼要收養想容甚至以養女的身份,想容也不是不明白,他與母親自小就住在青林,少與人交往,母親要為生計自然一定有人在不時的接濟他們,想來這人便是丞相雲靖了。
希兒聽得想容在內室輾轉難眠,心裏想著怕是相容的舊疾有犯了,便急忙爬起來迷迷糊糊的披了一件衣服拿了藥就慌慌地走進來,想容起身來說道:這大冷天的你這早起來幹什麼啊?希兒端著水哆哆嗦嗦的說:我聽著小姐又醒了,就來看看是不是要吃藥了。想容有點不高興了,“又不是藥罐子,老是吃什麼藥”希兒本來就是比想容要小,聽得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在那兒蘊著淚水,打著冷顫,想容也覺得剛剛說重了一點,便拉開被子說:還是進來暖暖吧,藥,我吃就是了。希兒破涕為笑,上了床,幫想容拉好被子,小聲的問道,“上一次大公子和小姐要你一起去外麵賞梅,你為何不去呢?”想容吃完藥緩緩的說道:我不喜歡梅,我最怕冬天,每個冬天我都是算著過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懶得去了。希兒小心翼翼的說:小姐,還是覺得在外是客麼?想容看看她
,想否認,有不得不點頭。“我們總會走的,總會離開這裏,我不要有任何的掛念和牽絆,再說。。。。。。。想容抱緊了自己,我本就是命薄之人,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呢……..”希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自家小姐的身體他最了解,想容出生之時就有喘病,長大後身體有所強健,平常沒有什麼,但是過於激動或悲傷之時還是會發病。特別是冬天,是最難過的時間,整個冬天想容就呆在閣樓上屋裏是暖喊的爐火,可有時她還會犯病,氣喘不已,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弄晚小姐和鶴輝公子在花園裏玩雪。要命的是三歲那年,有位高僧說過一句話,“姑娘能活下來,已是大幸,欲長久之命,恐怕難矣,雙十年華就是最大的期限了”二十歲,想容最多的時間就是隻剩十年了。
想到這裏希兒眼裏已蒙上了一成霧氣,嗚咽著“那小姐還想著回家鄉麼?”
“是的。隻要我有能力,我就回家。隻要我長大,我就回家”
“那若是等不到時候。。。。。。。。。”
“我不信僧侶的話,就算是真,那也就是一死罷了,我從小就知道,隻是希兒你。。。。。。。。”
兩人相對,良久無話。外麵風雪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