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是他看著長大的,比秦暖在他麵前出現的時間還要長。那一年她第一次生理期,在學校裏染了裙子,還知道躲進衛生間裏給他打電話。
秦涼要趕去國外出差,秘書,助理,司機都已經等在樓下。
自然要很不耐煩,那時候私人秘書不是林向雨,總不好讓一個男人去給她送衛生棉和更換的衣物。
他自己開快車過去,已經放學了,隻有她還等在那裏,像是篤定他一定會去。
秦涼冷著臉把東西遞給她,問她:“會不會用?”
黃豆豆點點頭。
“謝謝你,秦涼哥哥。我一看到血就慌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就給你打電話了……”
他還要趕飛機,隻得馬不停蹄,不等她說下去,已將話打斷。
“以後不要再給我找這樣的麻煩事,我沒時間。”
黃豆豆坐在夕陽的暖光裏衝他點頭。
那時候還不覺得她已經長大了,要是個少女了,許是從小就長在身邊的緣故,仿佛永遠長不大,隻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丫頭。
怎麼會不知道她哪一年上哪一級,有的時候黃豆豆膩上來,那些不會的題目都是他給講解的。他隻是不苟言笑,卻不能沒有良心的說他沒盡到一個‘哥哥’的義務。
他幫黃家帶了一把年頭的孩子,即便不被他抱在懷裏,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
如果不是他有事沒事的時候抬眸看一眼,估計也早被人販子抱跑了。有沒有他在,終歸還是有區別的。
秦暖發瘋時說過一句話:“秦涼,你就是喜歡黃豆豆,跟我裝什麼好大一棵樹,你分明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否則,你那麼硬氣,你要真不想給人家帶孩子,黃伯伯一家會厚著臉皮硬送來?人家又不是缺幾個家政保姆,隨便找一個也比你有模有樣。有本事你別給黃豆豆留門啊,就讓她坐在你房門前哭。別說是她賴著你,她又不是孫悟空,會變成蒼蠅飛進去?你看看你連蒼蠅都不招,你這樣無趣的人,除了一個黃豆豆,你還有什麼?”
那些年他的生活中除了一個聒噪的黃豆豆,還有一個蒸蒸日上的永新集團,似乎真的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他聲明大義,可是不解風情。小小年紀攜壯誌入商海,被推上高位。而現在,他就僅剩一個永新集團了。
秦涼抽出一根煙叼到嘴上,才點燃,車上的黃豆豆發出一點兒聲音,似是醒來了。
秦涼掐滅手裏的煙,探進身子問她是不是想吐。
脖頸被一雙手臂軟軟的纏上來,馨香和著酒氣撲麵而來。
黃豆豆醉眼迷離,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卻還能準確無誤叫出他的名字。
“秦涼,這次你有點兒長大了……”她迷迷糊糊的說完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又睡了,將他當抱枕抱,手臂就緊緊纏在他的腰上。
秦涼叫不醒她,隻得將人抱上樓。
第二天黃豆豆醒來的時候秦涼已經去上班了。
秦暖揉著眼睛抱怨:“昨晚我可真是喝大了,竟然給我哥打電話。”
離宗政就說她:“你不喝醉也是微熏。”
回去的路上,黃豆豆坐在出租車上無論如何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隻是看著有點兒乖,喝多了該不會那麼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