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儀雲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她覺得素月師太分明是在偏袒小師妹!她自認比不上小師妹貌美如花,武功也不如她高強,但是自己好歹對峨嵋忠心耿耿,從未做過讓峨嵋丟臉的事情,而小師妹,即使做錯了事,也總有人會諒解她,憑什麼?
強烈的憤怒在秦儀雲的心中燃燒,她決心要讓師父對小師妹徹底死心,隻有這樣,自己才有可能繼承師父的衣缽。這時候,一個一身蔥綠色織錦衫子的清秀少女許秋凝走了過來,秀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師姐!”秦儀雲微一抬頭,見是許秋凝,冷冷地問:“什麼事,許師妹?”
許秋凝回答:“在峨嵋山腳下,發現一個昏迷了的男人。”“昏迷的男人?”秦儀雲微微一愣,隨即雙目中射出精光,似乎想到了什麼,唇邊泛起笑意:“許師妹,師父常教導我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趕快把人抬到西廂房去。”
許秋凝見秦儀雲神色有異,心中暗想:以秦師姐小心謹慎的個性,她怎會不請示師父就擅自做主?隻是,又想到那男子似乎身受重傷,若不及時救治,怕是性命難保,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忙跑下山去。
秦儀雲冷笑起來,喃喃道:“月婉芷,你這回完了。”
此時正好是夕陽西下,點點夕陽落在剛出門的月婉芷裙上。她一身的白裙,染上夕陽後,顯得緋紅如霞,帶著說不出的嬌豔。她細碎優雅的步子踩在那梧桐樹的落葉上,沙沙的響聲說不出的美妙。
月婉芷見了秦儀雲連招呼也不打,就徑直走了過去,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耳垂上掛著的淚狀紫玉耳墜都垂到發腳了,隨著她優美的身形晃晃,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子的雍容氣度。
月婉芷的房間就在南房間。進門一瞧,紅木的櫥櫃還是和走的時候一樣的幹淨,還散發著光澤呢,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紫檀木的長椅和梨花木的台麵,上擺一盆清香四溢的菊花,那花是新放上去不久的,紫中透著點淡淡的粉,十分嬌媚,給原本幽靜的房間增添了幾分生機。一旁的床上還鋪著她上次帶回來的翡翠綠的絨被子,繡的十分精致。
一旁的書架上,微微發黃的書卷中有一片楓葉還夾在她上次看過的那頁,一切和她走的時候何其相似!一想到自己已經眾叛親離,隻有峨嵋這棲身之所了,月婉芷不由得悲從中來,心中酸澀難言,卻又十分溫暖。淚水一抖,又從眼眶中滾落。
這時候,門外站著秦儀雲修長的身形。秦儀雲此刻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微黃的臉上擦了層薄薄的粉,白上了不少,秀氣的鼻子,微厚但卻嫣紅的嘴唇,雙目炯炯有神,眉目間神采飛揚,似乎漂亮秀氣上了不少。
“師姐有事?”月婉芷淡淡地掃了一眼秦儀雲,微紅的眼眶在雪白的肌膚上很顯眼,淚珠未幹的樣子當真是風姿楚楚。
秦儀雲一笑:“師妹問得好生疏呀,作為師姐的,來瞧瞧你,難道不行嗎?”
月婉芷不理會她語氣裏的做作,隻是道:“師姐若無事便回去吧,我很好。”
秦儀雲眼睛一瞥屋內,問:“師妹不請我進去坐坐?”
“師姐請進。”月婉芷知道秦儀雲定是來找她麻煩的,於是秀眉微皺,一側身子將她往裏請。秦儀雲趁機細細打量月婉芷,發現她鳳眉微彎,盈盈妙目如一汪含情的秋水,心中的嫉妒之情又燃燒了。
秦儀雲剛進屋,也不與月婉芷客氣,一屁股坐在長椅上。月婉芷移開幾步,坐到她的對麵,手持茶杯為秦儀雲倒了杯茶。秦儀雲喝了口茶,微微笑笑:“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果然是難得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