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新郎是他(1 / 2)

第一節新郎是他

雨含呆呆地站在三號手術室門口,呆呆地看著,手術台上,被放棄了治療的傷者,象木偶般,僵直地,機械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手術台前。她茫然地拿起手術台上,明晃晃,冷森森的手術刀,茫然地看著麵色慘白,毫無一絲生存氣息的傷者,,茫然地呢喃低語:“朋天,我來了,堅持住,我會救你的;朋天,我來了,堅持住,我會救你的;朋天,我來了,堅持住,我會救你的……”

第一節新郎是他

雨含象木偶般被人攙扶著,耳中灌滿嘈雜的樂師與喧嘩聲,機械地邁著小碎步。龍鳳喜帕遮掩著嬌俏的小臉,隻能看見腳尖處的紅氈,綻放著喜氣洋洋的風采,和搖動的裙擺,交相輝映,似乎在嘲諷,她眼前前途茫茫,起伏未知的命運。新郎雖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真不知蒼天如此戲弄她,又會賞賜她怎樣一個不堪入目的新郎呢?

逸輝有氣無力地半躺半坐在躺椅上,冷眼注視著姍姍而至的新娘,似乎在欣賞一出與自己毫不相關的鬧劇。今天的喜氣洋洋,真的能衝洗晦氣,恢複自身的身強體壯嗎?或者,是在演繹一種變相的諷刺,讓自己油盡燈枯的軀體,早一步走向死亡呢?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在司儀的大聲唱和,與親朋好友的衷心祝福聲中,逸輝握著同心結的另一端,一動不動地看著新娘,孤單而笨拙地完成每一個動作。是心甘情願?亦或是勉強為之?這一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已經是他逸輝王爺名下明媒正娶,名正言順的夫人。在不久的將來,無論他是生,還是死,她都將背負著這份盛名,度過漫漫餘生……

雨含早已心如枯井,波瀾不驚。她安靜地坐在喜床邊沿,安靜地等待著,那個必須被別人用椅子抬進來,已經病入膏肓的新郎;安靜地等待著,喜帕揭開後,呈現給自己的未知伴侶和命運。

好似捱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之後,嘈雜喧鬧的祝福聲,終於塵埃落定,歸於平靜。她終於看見,一隻皮包骨頭的大手,好似不堪重負般,顫抖著握著稱杆,緩緩向自己伸來。

“稱心如意”!“稱心如意”!真的能“稱心如意”嗎?在眼前豁然一亮後,雨含迫不及待地抬起頭,將新郎的麵容攝入眼簾。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朋天?是你?”

身穿大紅喜服,半倚半坐在床頭邊的新郎,雖然憔悴枯黃,麵無血色,精神萎靡,但是,那銳利的雙眸,濃黑的長眉,高挺的鼻梁,性感而微含笑意的雙唇,幾何是朋天的翻版,一模一樣。在瞬間的驚詫狂喜過後,雨含幾乎要頂禮膜拜,感謝上蒼給她的特別恩賜了。

逸輝饒有興致地審視著那張俏臉,審視著由緊張惶恐,而迅速轉變為喜極欲泣的神態,心中已是百分之百地確定,自己與她素不相識,素未謀麵。於是,他冷聲問道:“怎麼?你認識我?”

雨含肯定至極:“當然。怎麼?你對我,真的一點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逸輝冷冷地:“很精彩的開場白,不過,我沒興趣。既然你說認識我,在什麼地方?”

雨含:“未來。”

逸輝:“未來?那是什麼地方?”

雨含憐惜地走近逸輝身旁:“先別管那是什麼地方,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現在,我真的很感謝上蒼,再恩賜給我一次救你的機會。來,讓我看看,你傷勢如何?”

逸輝敏捷地抓住了雨含伸過來,欲為他寬衣解帶的纖纖玉手,雖然勁小力微,卻也令雨含抗拒不得。唇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良辰美景,洞房花燭,令你那麼迫不及待嗎?”

雨含心中有些酸楚,她澀澀地問:“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語出傷人?”

逸輝冷笑:“很簡單,我不相信衝喜之說。所以,你嫁給我,也就注定了你做寡婦的命運。你父母欲圖謀的權勢地位,也不過是一紙空談。我已時日不多,你不必枉費心機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