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腦子鈍鈍的痛,像是有人拿了錘子重重敲過。雖然身體極度不舒服,還是暗自慶幸自己福大命大,從幾百米的山崖掉下居然沒有死。隻是為什麼感覺有個人在推我,一邊還哭嚷著公主什麼的,大滴眼淚砸在我的臉上,讓我不得不使盡了力氣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烏黑的發,彎彎劉海兒覆蓋了前額,卻遮不住那雙水靈靈的杏眼,雖然那雙討喜的眼睛現在已經又紅又腫,仍是止不住讓人憐愛。
慢著,她身上穿著的是桃紅對襟夾襖,下身淺藍色布褲,看起來麵料還不錯。現在不是說麵料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我確定以及肯定是古裝,根據她剛才哭著喊公主什麼的,這小姑娘是古人——我還不會笨到以為自己實在什麼拍古裝片的現場,我可是從幾百米的地方掉下來的……
看來我不是大難不死,而是靈魂穿越了,而且穿到了一個公主身上,不知道她是哪時代的公主……四下打量了一下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女子的閨房,隻不過不像是電視中公主的閨房。那些個公主住的地方,不是金啊銀的就是玉器字畫什麼的,而這個房裏卻隻有一張床、一個矮幾、幾把木椅和一個放衣服的木櫃,再就是幾個擺滿了書的架子。而我現在就躺在那張說簡陋不簡陋,但絕對夠不上豪華的大床上,垂下的布幔遮擋了大部分光線,令我判斷不出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
不間斷的哭聲惱人,我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正在哭哭啼啼的小丫頭,於今之計隻有二字可用,那就是——裝傻。不管那公主以前是個怎樣的人,現在我呢就裝瘋賣傻,畢竟在宮裏處處都是危險,長這麼大那些宮廷鬥爭什麼的電視劇也不是白看的。更何況我現在的處境堪憂,稍微活動身子就能察覺這個身體虛弱,依照這個公主住的條件來看,她在宮裏也並不得寵。
既然我現在的身份是傻子,也就省了穿越的惡俗必問“我是誰”(假裝失憶),或者是和對著的人想看不相識(還是假裝失憶,要不怎麼說惡俗呢(*^__^*)嘻嘻……)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我虛弱地開口:“水——”可能是聲音太小,那丫頭還是自顧哭的痛快。深吸一口氣,我大聲喊:“我要喝水——”雖然不如我預期的那樣大聲,總算吸引了那丫頭的注意。
“公主,你醒了啊,奴婢這就給您倒水去。”一邊用袖子抹眼淚,一邊跌跌撞撞向矮幾奔去。大概是太過激動的緣故,一杯水遞到我嘴邊的時候灑得隻剩下半杯。
一杯剛喝完,那丫頭就忙不迭問:“公主還要麼?奴婢再給您倒去。”
濃濃的睡意襲來,我搖了搖頭還來不及說話,就跌入了夢鄉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在房間裏,估計我也就這麼一個丫鬟。掙紮著掀開被子,我再次被打擊到,這麼小的身體,不知道原來的主人有幾歲啊,據我初步估計,可能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伸出小手在麵前揮舞了幾下,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小女孩兒”的事實。
走到牆邊的銅鏡前,裏麵隱隱約約映出一個模糊的麵容,客觀的說,這副容貌並不醜,但也絕對不漂亮就是了。微揚的雙眉讓主人沒有絲毫小女兒的嬌態,眼睛不大但還算有神,隻有鼻子比較挺,但放在這樣的五官排列中就連這唯一的優點也給抹殺了,略厚的唇瓣現在毫無血色。如果在普通家庭也就算了,但在宮裏都能夠得上醜的標準了,就連那愛哭的小丫頭也比自己要美上十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是絕不可能入得了皇帝他老人家的法眼了,這就避免了和親什麼的爛戲碼出現。既然在現代就對長相不在意,在經受了變小的打擊後我首次沒有那麼沮喪。
轉身走到窗前,呆呆望著湛藍的天空出神,忽然感覺有隻手在頭上來回輕揉,狀似十分親昵,我迅速回轉頭,鼻子一下撞在那人的胸前。揉著發紅的鼻子,我仰起頭打量害我撞到的元凶。為什麼要仰起頭呢,一則是我現在隻是個小不點兒,二來就是對方長的十分高大。還沒等我發火,一道溫柔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明年就及篳了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隨著他蹲下來把我攬在懷裏的動作,我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和我一樣微揚的眉和高挺的鼻,看起來卻格外神采飛揚,似笑非笑的丹鳳眼正調笑地看著我,清澈的眼波漾著微微的暖意,就連薄唇也淺淺勾著,可下意識我知道,他平時並不常像這樣的笑。一襲月白錦袍,頭發簡單的束起,看起來有二十出頭,應該是哥哥之類的人。奇怪這宮裏除了那愛哭鬼還有真正關心我的人,基於這一點特別,我奉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笑臉,再加一句甜膩的——哥哥。他有些發愣,似乎我以前從沒有這樣叫過,連帶著嘴邊的笑也多了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