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城和琢玉成親了。”
聽完風宴的話,我的視野之中閃過一絲白光,大腦一片空白,是什麼感情也不存在了,就隻有這麼一句話的回放。
扶城和琢玉成親了。
成親了。
“你莫要騙我。”
“騙你做什麼?我就是趁著他們舉行成親之禮,才過來偷天究劍的。”
真是夠匆忙啊,前些天還在審我,這麼快就搖身一變成了新郎官?扶城啊扶城,你還真是夠絕情。
“哦,那我方才跟你說的那句話錯了,少了一個字,應該是——殺上天宮!”
我憤憤地盯著那一抹銀黑色的天空,轉瞬間乘著雲飛奔而去,因為手中握著天究劍,就相當於吸取了六個人的內力,我駕雲的速度都提升不少。
很明顯那些人根本沒有想到我會過來,當我到了南天門的時候,那守衛居然認出了我:“蘆、蘆笙上仙?”
看到一個死去了多年的仙再度呈現在眼前會是什麼表情?就如同這一路的守衛一般,詫異,懷疑,爾後驚訝。
是了,我回來了。
我是蘆笙。
天水閣掛著大紅的燈籠,紅色的花朵隨處可見,甚至那漢白玉的地板也鋪上了一層紅色的毯子。
這觸目驚心的紅啊,恍若簡瑤流下的心頭血,也恍若宣澤咳出來的血跡。
什麼都看不見了,滿目之中,唯有這紅色,鮮豔如血的紅色。
我踏著紅色一步一步過去,剛到外門,就聽見有仙官阻攔:“蘆笙上仙,您不能進去!”
不能進去?
我輕輕勾起了嘴角,一劍砍在了那仙官身上,“噗”的一身個,血濺天水閣。似乎是有人辨認出了天究劍,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周圍安靜了下來,便是沒有人再阻攔了。
我毅然決然地踏著紅毯,朝著天水閣內部走過去,大殿之上,那原本審問我的大殿,此時紅裝素裹,美得如同一個夢境。
“扶城呢!”
我在裏麵環視一周,居然沒有看到扶城的半點身影!
有小仙婢哆哆嗦嗦地跪在我麵前,始終不敢抬頭:“回稟上仙,扶城上仙他、他剛剛離開了天水閣,去了臨風殿。”
臨風殿,哦對了,我怎麼忘記了臨風殿才是舉辦喜事的地方。
於是理也沒理那仙婢,招了一朵雲轉頭往臨風殿奔了過去。合上了眼眸,之前的一幕一幕全都回來了。
這把劍告訴我,在千年之前的確有一隻魔撿走了它,但是它那時候非常虛弱,一時半會還想不起那魔族人的麵孔。
是了,天究劍臣服於我,我可以聽它說話與它溝通。
我知道,它是有生命的。
臨風殿和天水閣一樣,也披上了鮮豔的紅衣,與我身上的流火羽衣一般的顏色,紅得耀眼,紅得讓人心悸。
我踏著一地的紅疾步過去,若是有阻攔之人,皆是一劍了結了他們的性命。這一路不僅僅是毯子的紅,更摻雜著飛濺的血液。進入臨風殿的時候,正瞧見扶城在向各位仙君敬酒,他也穿著大紅衣袍,有那麼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他今天與我真是相配。
直至,我瞧見了旁邊的琢玉。
她也是一身的紅,白嫩的臉頰被襯托得更加水潤,唇角微微揚起,眼中盛滿了幸福,簡直要溢出來了。
我提著天究劍從宴席中央徑自走過去,宛若從地獄之中走來的修羅,一直到了扶城的跟前,我仰頭看著他,調侃似的:“喲,成親了。”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嘴巴微微張開,那酒壺就停在了唇邊,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蘆笙?”
九公主一聽這稱呼,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指著我就跟旁邊的仙官吩咐道:“快快快!攔住她!攔住她啊!”
一行人湧了上來,我眯了眯眼睛,熟練地揮動天究劍,劍氣從那些仙官的胸部掠過,他們抵擋不住,紛紛倒在了地上。
而我翹起了唇角,抬手將天究劍架在了扶城的脖頸之上,極盡諷刺:“想不到過了一千年,你扶城上仙居然還能夠識得我?”
“我……”扶城一時僵住了,他四下望去,諸位仙君都已經祭出了法器,就等著和我決一死戰,於是他對著眾人擺了擺手,“保護公主!不要近前!這是我和蘆笙上仙的私事,我們會和平解決!”
第一反應居然是保護九公主琢玉?
我一腳踢在了陸臨的腳踝,圍繞著他轉了一個圈,其實是為了在眾仙之中尋找太子青行的影子,我希望他也在,這樣一來事情就可以一起解決了。
很幸運的,我一眼就看見了青行,他手執祭神劍,正欲上前。
我趴在扶城耳邊問他:“你夠迫不及待的呀,我逃走之後你就娶親了?原來你說話從來都不是真的呀,倒是我眼瞎耳聾,居然都相信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