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兄,師弟以為我們兩個人的恩怨,還是不要牽扯到其他人比較好。”
鑒於他這句話說得還是不錯的,於是我跟著附和道:“對對對,明天段師傅就要過來了,這些事情都可以私下解決,就不要搬上台麵了。”
紀乾樓的胸腔一起一伏,但還是走到了方才那位姑娘跟前,甚是有禮貌地對著她道歉:“師妹,方才我失控了。見諒。”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有那麼一瞬間,我甚是懷疑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人不是曾經那個驕傲的紀師兄。他是一個普通男子罷了。
這場風波也總算是平息了。
從尋仙殿走出去之後,我們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織歲山遊蕩。這段時間以來陸臨都在忙著排練舞劍,很多時候都是我看著他和一群師兄師姐在一起,我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太少太少。
陸臨坐在一個亭子裏麵保持著沉默,這種時候的他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靜靜地,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尊雕像。
哪怕人世喧囂,在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
我思考良久,終於打算跟陸臨說說:“明天的時候,不要跟紀乾樓鬧出什麼,畢竟段西河一過來,我們每一個人的行為都代表了織歲山……”
“寧小欒,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吧。”陸臨有些不耐,伸出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我是個上仙好吧,最起碼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出手最初是挺狠的,落在他臉上的時候卻是極輕極輕。偏偏陸臨還特意捂著那半邊臉,“哎喲哎喲”哼了兩聲,接著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寧小欒!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本仙的人!居然還把本仙的臉打壞了,你說該怎麼賠!”
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好像真的是被我打了似的,我不由得“撲哧”笑出了聲。想要甩開他的束縛,沒曾想他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死活不肯放手。
如此,我也隻好假戲真做了:“這次打你是一個教訓,誰讓你不聽話跟個孩子似的和師兄鬧事!”
“那你就出手這麼狠,你這是謀殺親夫!”
陸臨說的是一字一句的,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了,好像他真的是我夫君,我真的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小妻子。
似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這樣,可隻有我知道,名不正言不順。
我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想起那時候也是在彎刀湖,他還不承認認識我,非要裝啊裝,搞得我隻好拿紀乾樓來氣他。
現在想想,紀乾樓也挺淒慘的,就那麼被我利用了。
彎刀湖裏有些荷花綻開了花苞,淡淡的紅色大朵大朵開在湖水上麵,荷葉盈盈荷花燦燦,美如仙境。
次日,我們就是在這裏迎接段西河的到來。
所有弟子都是早早地起床,穿著清一色的弟子服靜靜地跪在地上,等待著段西河的到來。我本以為仙人都是像陸臨這種俊逸型的,或者衣帶飄飄玉樹臨風啊什麼的,結果見到了段西河那些希望登時跌到了湖底。
他須發花白,頭發亂糟糟的,生的是五大三粗,腰間還掛著一個酒壺,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一股酒味兒。
好在這酒味兒很好聞,據陸臨說是一個有名的上仙親手釀製而成,這人還是段西河的師弟。
“織歲山眾弟子恭迎上仙大駕——”
我和眾多弟子一樣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禮,等待著那一句赦免之詞。
“都起來吧。你們這一群娃娃跪在本尊麵前,本尊可是會折壽的喲!”
這段西河倒是一個開明的師傅,至少比吳策老頭兒要好得多。此時吳策無比虔誠地看著段西河身旁的祥雲,自己做了向導:“上仙大人這裏來,弟子們聽聞您的到來非常激動,還特意為您準備了劍舞。”
真真是特意啊,每天都要從早上排練到晚上,弄得我陸臨都累得倒頭就睡。
我撇了撇嘴,但很快地就有一個姑娘扯了扯我的衣襟作為提醒,瞬間我就明白了,繼續保持著八顆牙齒的微笑,僵硬地麵對著段西河。
段西河來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尋仙殿,劍舞已經準備完畢,當然在此之前是陸臨和紀乾樓兩個人的比試。
早已經有弟子為段西河和吳策準備了相鄰的座位,段西河隻顧低頭喝酒,吳策則是指著高台上的兩個人,眼光灼灼:“這是我們織歲山比較有實力的兩名男弟子,上仙請欣賞二人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