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把小小剪子在紙上耀武揚威的時候,
一個可惡的老頭總會橫空出世,從我手中
奪走我覬覦已久的“海神剪”。
他撐著一根破破爛爛的拐杖,步伐不快
隔老遠便吆喝道:你個該死的小崽子,
給爺放下,滾一邊兒涼快去!
誰會怕他呀!我嘟著嘴,雙手立刻舉起來
扔給這滿口強盜話語的糟老頭
一個大大的牛式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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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老了,往前幾年這老家夥可是
三步作兩步踏空而來,狠狠的巴掌
落在我的屁股上,接著是狂風暴雨的傾泄
弄得我嗷嗷直叫,他那精準的擒拿手
也不知從哪裏偷學來的,每次都輕易
將我製住,若有稍稍的反抗
骨頭的響聲便會像起義一樣湧出來。
我問他,他也不答,隻是默默的抽一支煙
老式的煙杆,已經很舊了。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時,夕陽從山頭滾下來:
你個渾小子,懂什麼,別打擾爺
好好看著就行!
可事實上我什麼也沒看到,他似乎
也忘記了再和我說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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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我的祖父,
仿佛永遠坐在那裏抽一支煙,有時
我會在夢中遇到他,但僅是虛幻的影跡
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轉過身來,關於他的事情
我了解的不多,隻是已經很模糊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