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已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恐怖。
這個習慣他一直保持得非常好,所以,他能很好的活到現在。
從剛剛的言語中來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此時的鬼兵借道一案還沒有水落石出。
羅網那邊的任務還沒下來,在沒有確認任務目標的同時,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就算任務的目標是紫蘭軒,他也絕對不會冒然去跟流沙作對。
夜幕那邊的勢力更不容小視,還有後麵的天澤,羅網的介入。
現在的韓國就如同四麵受敵,唯一的辦法隻有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在確保利益的同時再保全其身。
“天下便是一場偌大的棋盤,兜兜轉轉,無非是在權力的邊境徘徊,無論是士兵還是君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有的戰爭都逃不過權利二字。
權利這種東西,零點實在提不起一點興趣,他隻想好好的活著,為自己而活。
“公子,你怎麼出來了?”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零點側目向後看去,不知何時,弄玉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後,臉上掛著許許的關切之意。
“哦,裏麵太悶了,出來透透氣。”零點淡淡的說道。
“公子重傷初愈,身上的傷剛剛結疤,不宜下床活動,如果傷口再次裂開的話,隻怕……”說到這,弄玉眼裏的擔憂之色更濃。
“不礙事。”零點擺了擺手,隨口應了一聲。說完便不再多說,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夜色中,月光照射在他波瀾不驚的眸子上,此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弄玉並不言語,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嘴角含著絲絲笑意,“如果公子實在覺得悶的話,若不嫌棄的話,不如聽弄玉撫奏一曲可好?”
零點默不作答,細細的的打量了她一眼,他知道,空山鳥語中的弄玉琴音可是能引百鳥。
琴音能吸引鳥兒,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魔力?零點同樣也抱有十分的好奇,於是點了點頭。
“也好。”
對於這個女子,零點並不討厭,在心裏隻是有那麼一點點同情,畢竟她最後的結局,無疑是悲傷的、也是必然。
她的死就是一個局。紫女她們是可以預見弄玉的刺殺不會成功,弄玉也願意犧牲自己成全下一步的計劃,明知道會失敗,然而還抱有一絲期待。
真正的勝利不是打敗強大的對手,而是守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很快…
在弄玉的引領下,零點來到了一處優雅的房間裏,
隻見她抱走古琴落座下來,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七根琴弦,仿佛這個動作已經做過千百遍一般,
頃刻間,琴聲如涓涓的小溪從他指間滑出,疊起層層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山泉,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麵上的一陣清風券券而來,引人心中鬆弛而清新。
零點雙眼微合,似乎沉浸於她的的演奏當中,恍恍惚惚,整個人心裏隨之安靜下來,像是一葉小舟漂浮在靜謐的河流之中,頓時覺得好多想不通的事情,在這裏仿佛一下子豁然開朗。
他忘記了時間,就連最後一個撥音熄滅了很久,已然沒發現。
“公子。”
聽到有人連聲叫喚才睜開了雙目,往迷夢裏走了一遭又還魂回來,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此曲名為:高山流水,它描繪了丁咚作響的山麓清泉:或雲霧繞山,瀑掛前川;或涓涓流水,使人如臨其境,如聞其聲,我想這首曲子最適合此時的公子。”
“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琴聲。”零點淡淡說道,畢竟讓他讚歎的人不多。
“公子謬讚了。”弄玉她注視著這架古琴,抬起一隻手認真撫摸著琴弦,似乎在感受著觸及心靈的冰涼之感,臉上的微笑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韻味,“彈琴是讓我最放鬆的事情,無論何時何地,無論那時的心情是多麼的浮躁,麵對怎樣的境遇,隻要觸摸這架琴,我的心都能隨著琴音寧靜下來。所以,如果彈琴人的心不能靜下來,又如何能讓聽琴人的心靜下來呢!”
“有道理。”
就在零點讚同的同時,弄玉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已經在琴弦上舞動,動聽的音律再次接二連三的傳出來,聲聲入耳,空靈絕響,她感受到迎麵吹來的微風,緩緩呼吸。
零點端坐在她身前,微微合上雙眼,冷漠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