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剛退朝回宮,見他們幾個已經在等候,笑道:“各位賢婿正在聊什麼,這麼熱鬧?”
“回嶽父大人話,小妹夫的酒勾起了我們大家肚子裏的酒蟲。”陽生笑著說,大家也都笑了。
“這宋國的酒還真是讓人牽腸掛肚。”曹伯點點頭微微笑道,“坐坐坐,別站著。這曹宮,就像你們的家一樣,別拘束。”
曹伯像家長一樣一一詢問了他們的情況,而後對雲翊說:“公子欒是新婚,這幾天就要與煙兒分開囉,子欒就與他們幾個住在玉興宮;其她閨女都住在她們母妃處,煙兒說想住在清乙宮裏,你知道,這孩子特別戀舊。”
“是。”雲翊心中一沉,新婚夫婦回娘家省親要分開居住是習俗,但他分明看見曹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奇特的笑意,這讓他的心一沉。
“子欒賢弟不必擔心,”鄭公子括說,大家都笑了,他又說,“等一下就能看見小妹了。”
話還沒說完,他們就聽見了隱隱傳來談笑聲,於是一起出了紫熹宮迎接。
走在前麵的是曹伯的大夫人燕妃,四十來歲,長得清廋,卻也眉目慈祥。跟在她身邊有說有笑的是越國夫人,她年紀尚輕,長得高佻美麗,頭上珠花顫動,一身金色朝服豔麗亮眼,更顯得燕妃有些老氣。走在她們左邊的是曹國二公主彧錦,三公主靈鳶,這兩個公主都是燕妃所生,衣著華美多彩,頭上滿是珠釵,長得也非常明豔;右邊的是四公主秋頻,六公主江若,她們兩人是越國夫人的女兒,雖然也是滿身貴氣,珠光寶氣,卻並不如那兩個公主美麗動人,也不及越國夫人有靈氣。浣煙穿一身藍色展衣跟在後頭,她的衣裙長長地拖在地上,華貴卻拖遝,這是公國的象征。她的頭上依舊隻戴了一隻玄鳥釵,太過素雅,加上她又年輕幾歲,顯得有些單薄。
雲翊看著她緩緩起來,似乎沒精打采,心中一陣納悶,再看了看其她幾位公主臉上驕傲的神氣,心中便明白了十分。
女眷們看見他們,也都加快了步子,向他們走來,向曹伯行過禮後,紛紛站在了自己丈夫的身邊,他們在院子裏坐定。
“大王,剛才錦兒她們說,子欒初來,得要先行行‘大禮’,讓我們做個見證。”燕妃笑著說,“臣妾覺得他們年輕人的遊戲也是十分有趣的,就答應了。這不讓丫頭們做了幾個小點,小菜,還有幾壇酒,陪他們樂樂。”
“好好好,寡人也正想著要樂一樂,正好。”曹伯捋了捋胡須說,“隻怕這裏沒人是子欒的對手。”
“那可不一定。”四公主秋頻打量了一下雲翊,見他個子雖高卻有些消瘦,便笑著說道,“沙場之事,講的是運籌帷幄;打架鬥力,講的是身強力壯;投壺博弈,就是一個熟能生巧。小妹夫人老實,可不見得比得過這幾個紈絝子。要不他們幾個比,我們這些個小女人來下注,如何?”
“四妹好像勝券在握了,就開始挑釁了。”三公主靈鳶也笑道,“要我說,妹妹倒不是仗著妹夫眼力準,是仗著自己首飾多吧。”
“那也比不上二姐經得輸呀。”六公主江若也笑道。
“我可是隨你們。就算你們姐夫天生不是勞碌命,我也還能奉陪,隻是……”彧錦笑道,又向浣煙望了望。
大家都看向了浣煙,看見了她頭上的那一隻釵。“你們這些孩子聚在一起就拚家底,玩小些。”越國夫人打圓場說。
浣煙也笑了笑,說:“大家不必擔心,浣煙絕不會掃興。”
雲翊聽了,望著她也笑了笑,說:“夫人總是不愛凡俗,嫌珠釵戴在頭上重。子欒都說了,要好好打扮,漂漂亮亮的,父母阿姊看了才放心。”
“浣煙想,有公子在,這些都不過是累贅。”她低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將頭上的釵取了下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