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點點頭,隨即自顧自的說道,“我聽到你在裏麵的說的話了,你怎麼知道刺殺皇帝的是秘頃郡主不是某個冒名頂替的婢女?”
“……”明瀾皺眉,這讓她怎麼說?說當時實際刺殺皇上的是顧秀庭臨時換上她的一個死士,易容成了秘頃群主的樣貌,替她戴上了發小孟瑄所送的這支仙鶴翠鈿。茫茫人群中,孟瑄一聲令下,頭戴翠鈿的“她”成了千夫所指,所有官兵箭無虛發的正中目標。
“衍大哥說笑了,人贓並獲,被瑄王拿下斬首,怎麼會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明瀾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方衍清亮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是嘛。”沒有再追問下去。明瀾輕吐了一口氣,遮住眼中的變幻,定了定心神。“衍大哥,剛才問什麼說芍姐姐差點成了謝夫人?”
方衍輕笑,“大概十八年前,土氏謝族內亂動蕩,此時的家主謝挽天和其夫人當初流落在外,嗯……就是謝空的父母,當時差點死於非命。水芍的父親出手救了他們,他們兩家都是新婚燕爾,又都談得來,那時還未有水芍和謝空,口頭玩笑定下婚約。”
明瀾眨了眨眼睛,“既然是口頭婚約,芍姐姐不願意,也可以是不作數的吧。”
“嗯,本來這樣沒錯。”方衍聽到了這句話,看著眼前比他矮的明瀾,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過了不多久,謝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突然大張旗鼓的迎接謝挽天回去為謝氏家主。但據我爹說,當時謝挽天的神色並不算高興,甚至算隱忍。”
“我爹察言觀色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方衍撇了撇嘴,“我暗中查了這麼久,謝家卻像土鑄的牢房一樣,根本傳不回消息。”
明瀾吃驚,終風給的資料絕對不會錯,方家的勢力在逢華國為首,卻查不到謝氏的消息,謝氏絕對有點貓膩,應該與當時的內亂有關。水家的商行又流入了隻有故合高層才能拿到的貨物,瑄王的突然造訪,這些會不會又與孟瑄有所關聯?
“衍大哥,故合國你應該不陌生,那個勇護皇帝的瑄王,今早風塵仆仆的,來到逢華了。”明瀾心裏麵讚歎方衍的勇謀,“嗯……就住在芍姐姐和我的客棧裏麵。”
“勇護皇帝?切,靠女人封賞的算什麼勇。”方衍不屑的噓了一聲,然後食指指腹放到了嘴唇前停頓了一會,“那這樣吧,水芍這次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和你們一起回華都,有個照應吧。”
水芍手裏麵拿著幾張單據,略微皺著眉頭走了出來。
“方衍啊,你的照應該到了。”隨手把那幾張單據放到了明瀾和方衍麵前,一人兩張。
上麵列的是些流落到白掌櫃手上的珠寶樣式,名稱。以及簽了字畫了押的白掌櫃的供詞。
方衍和明瀾掃了幾眼,很明顯這個白掌櫃不是什麼可用之人,不過做個引出幕後人的拉索線而已。
“芍姐姐,怎麼樣了?”明瀾從這些單據中抬起頭來問。
水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本來每兩個月,或者是一個月,水家就會向瑰寶行發送貨物,但從半年前,運送貨物的人,尤其是通往無瑕橋這邊的,總是會莫名其妙失蹤。半年來,已經有很多次了,若是說貨物被劫,對水家造成損失也能理解,追查就是了,但是發回水家的進賬卻絲毫沒有影響,父親也不好因此說什麼。”
“白掌櫃坦白,每月都會有蒙麵人來無償的送上高檔次的飾品,白掌櫃之流也樂得自在,畢竟若是水家發貨而來,還需要繳納一定的定金費用,這批首飾也沒有成本,質量也高,這樣他們的利潤翻倍往上漲,既能把要上交水家的錢補上,也能落得一筆不小的費用,父親雖然覺得奇怪,但下麵人理直氣壯的說賬本什麼問題都沒有,也不能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