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衣袂翩翩(1 / 3)

叁衣袂翩翩

白歌灩聽了這話,依舊笑得燦爛“姑姑在和誰說話?說這些話可有當年護國將軍之女心高氣傲的風範啊。”白歌灩的爺爺,便是褚朝立國以來的功臣,其有一兒一女,兒為白歌灩父親,女便是白儀瑤。在白儀瑤年輕之時,來說媒的人都快踏破白家的門檻,無奈那時的白儀瑤心高氣傲,年少輕狂,硬是看不上人家,後來人也老了,三十有餘,再也沒有來說媒的媒婆了,白儀瑤那時才發現自己已然三十多,人老珠黃。

那時與白家交好的衛國公之子,雖已然娶妻,但偏房空虛,白儀瑤雖已三十,但她不甘心當個偏房,最後無奈,隻得納為平妻,褚朝本就沒有納平妻的習慣,這習慣是上一朝流傳下來的,因此當時白儀瑤嫁給衛國公當平妻的事可謂在褚朝是個新鮮事。整個褚朝百姓幾乎都知道,當時民間還有這樣一首童謠:

護國將,女兒狂,

不願嫁,現三十,

無人娶,衛國公,

有妻子,白女兒,

仍氣傲,不成妾,

必成妻,前風俗,

當平妻,是偏房,

雖含妻,卻低賤,

傻啊傻,傻啊傻。

這首童謠在那時就嘲諷白儀瑤心高氣傲不願意嫁人,三十歲後無人娶,卻也不願意成妾,一心想成妻,前朝有平妻的風俗,她便嫁給人家當平妻,雖名裏有妻,卻比妻子低賤不知多少倍。

白儀瑤那時恨不得不出來見人,寧願和白家撇清關係。之後她很少回白家來,更聽不得別人說她年少的醜事。

白歌灩起初不知,自己被貶成侍妾時,才是偶然聽到,和她一起幹活的婢女聽說自己姓白,不知指桑罵槐說了多少次,說白家嫡女都一個低賤樣,那時白歌灩沒少挨數落。

白儀瑤極不高興瞥了她一眼“你不就是一個幹了低賤事情的嫡女嘛?憑……”白儀瑤剩下半句話沒說完,便被白歌灩打斷。

“姑姑您說憑什麼?就憑侄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姑姑好歹也是衛國公府平妻,嘖嘖,怎麼和市井潑婦為伍開始亂編造人了?我幹了低賤的事?姑姑是不是幹了與那些市井潑婦一起嚼了我的舌根這種低賤的事。說不定啊,王家還沒及笄的三小姐,有天傳出了與陳家娶妻的大公子私定終身的事呢,興許也是姑姑第一個知道的吧。”

白歌灩頓了頓,看著白儀瑤,端起桌上的茶呷了口。“姑姑當年也被不少人傳出不知廉恥之類的醜聞吧,什麼寧願當個不知道是什麼名分的平妻也不願意當妾的醜聞姑姑聽得可算少。”

一語終了,白儀瑤臉色由青變紫,由紫變白,她說不出一句話,咬牙切齒“伶牙俐嘴!”

她一旁的婢女見此情形,趴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白儀瑤瞟了幾眼穆氏和白歌灩,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變得比唱戲都快“弟妹啊……我,我剛剛隻是說著玩的……你瞧瞧,侄女都當真了……那,那個我說話不好聽,你大人有大量,咱不計前嫌……”穆氏狐疑,看了一眼喝茶的白歌灩,正色“還有這個玉鐲。我不要。”

白儀瑤撇了撇嘴,一下拿回玉鐲,舉止和偷了東西被抓到的歹人一般可笑。

白歌灩放下茶盞,側過身子伸出右手“姑姑,白府房間少,您還是請回吧。”她笑靨如花的看著白儀瑤,白儀瑤愣了一下,會意。

“侄女客氣了,沒事的話姑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了。”說著,變向東麵竹林那走去。

白歌灩嬌笑一聲,大喊了一聲“姑姑,白府的門在西麵,您走錯了。”

白儀瑤臉唰的紅了,催著婢女跑了出去。

穆氏看愣了,她從沒見過自己的歌兒像今天一樣,風輕雲淡,蹙眉“歌兒,你可知今天這樣做有可能會……”

白歌灩拉起了穆氏的手疊在自己的手上“您放心,我不會再這樣了,再說,也不會有第二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