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王朝,蒼霧城。
正值午間,盡管驕陽似火,商業區西街那條著名的青石板路上仍是人頭聳動,在道旁的小攤和店鋪中流連忘返。
“這鬼天氣!”幾位店主耐不住天氣炎熱,扇著風聚到陰涼處閑聊,有眼尖的在熙熙攘攘的人堆裏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袁徹!”一人伸手招呼道,“又來幫你爹買藥了?”
“沒!前兩天進了趟山,挖了一株永望草……怎麼樣孫叔?收了唄?”被叫住的少年笑著走上前來,從背囊中掏出個木盒,打開展示一番。
幾人一聽來了精神,永望草啊,二級草藥,還算是有點市場。
可圍觀之後,卻沒人願意出價。
“袁徹啊,不是我說你,這草怎麼能連根挖呢!挖出來又不及時處理,這時間一長,草裏的元氣就順著根須散出去了!”先前叫住袁徹的那人撚著胡須,略帶嫌棄的說道。
“哎,好好一株藥草,就這麼被毀了。”
“小子,還是去學堂多學著點吧,這樣亂挖可真是浪費!”
身邊幾人紛紛惋惜道,這價值二百銅幣的草藥算是打了水漂了。
見袁徹黯然收了草藥轉身離去,那姓孫的店主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說,也邪了門了,當年神家人明明說這孩子十竅具全,是個不世英才,這都七八年了,怎麼還是這幅模樣?”
“嗨,老孫,你說的都是老黃曆了!”一個手拿折扇的中年胖子輕蔑的說,“十竅又怎麼樣?我家侄兒不過三竅,現在已經是入元境第五重了!要我說,這人呐,幾竅都是瞎掰,真刀真槍的出來練練,才是正題!”
“說的是!”身邊幾人附和道,說說笑笑的,很快便將這小插曲拋到腦後。
袁徹眉頭微皺,彙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中的藥草看來是賣不掉了,想到背囊中那張火紅的獸皮,他不禁加快了腳步,向城中最大的皮貨店鋪走去。
一座寬大宏偉的建築前,豎著一根三人多高的旗杆,杆頂飄揚著一幅黑色旗幟,上書“東隅皮貨”四個大字。袁徹跨進店中頓覺一片清涼爽意,凝神看去,那寬敞的大屋四角都放著大盆冰塊,正向外冒著絲絲涼氣。
“客來了!您看點什麼?”店裏的夥計熱情的迎上來,倒沒因為袁徹這一身粗布衣裳有什麼計較。
袁徹摘下背囊,摸出那塊火紅皮毛,剛說出一個我字,便聽店口傳來一陣喧嘩。
“哈哈哈哈,荔兒妹妹,你難得回來,哥哥就帶你來選幾件最好的皮貨吧!”隨著笑聲,兩人並肩踏入店中,說話那人膀大腰圓,亮晶晶的綢緞長袍緊緊裹在身上,正是袁家現任家主的兒子,袁大鵬。
隨他一同進來的少女雙眸如星,麵頰如玉,一頭烏發高高束起,尚未長開的身型卻也胸是胸腰是腰,真正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這少女進屋見到滿牆的皮貨,露出滿臉喜悅的笑容,可當她目光觸及站在角落的袁徹時,卻猛地收了笑,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呦!這不是咱們袁家的大天才嗎?怎麼意思?發財啦?也要買兩條毛皮不成?”
袁大鵬也看到了袁徹,嘿嘿一笑,湊到袁徹麵前上下打量,被他手中那塊皮毛吸引了目光。
“呦嗬,荔兒來瞧瞧,這塊皮子的顏色還挺襯你!隻可惜被個廢物拿了這麼久,不知道會不會沾上晦氣!”
袁大鵬劈手奪下袁徹手中皮毛,就著光細細翻看起來,嘴裏還嘖嘖有聲。
“你說誰是廢物!”袁徹聞言怒道。
“哼,還學會頂嘴了?”袁大鵬輕蔑的瞪著袁徹,“你不是廢物,難道我是?”
想當年城主神家為他們這些宗族子弟探查體格,袁徹被探出體內生有十竅的事,很是在蒼霧城裏瘋傳了一陣,那段日子裏,自己這個袁家少主都被搶盡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