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好好地休息了一天,大概是因為早上的襲殺已經讓上官家的人滿意了,他們沒有再出現,而楊穆霖更大著膽子,就地多留宿了一夜,這一夜沒有人死亡,但大家都沒有睡踏實。
然後追殺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他們平安的渡過了三天,雖然過得很是提心吊膽,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堂一般了。
楊穆霖不知道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還是上官家覺得已經夠了,所以放過了他們,但是他還是不敢稍稍遲緩,不用他催促,大家也都在拚命的趕路,希望能夠早一點回到鄆城。
然而,就如楊穆霖自己認為的那樣,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而已,第十四天,追殺的人出現了,食物裏麵再次多了致命的毒藥,就算是在眾人的戒備中,也有兩個侍衛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出來的響箭射穿了胸,這一天剩下的十一個侍衛在他們眼皮子地下又死了五個。另楊瑞楠擔憂的是,楊穆霖也中了毒,雖然這一次的毒立時斃命,服下解毒丸後,楊穆霖總算是脫離了危險,但卻虛弱的連自己騎馬都不可能了。
沒有辦法,也不能就這樣將自己的父親丟下,楊瑞楠隻能買了一輛馬車,一個侍衛趕車,一個押後,左右各一個保護,而就在這一天,上官家又消停了,他們平平安安的過了一天,因為距離鄆城已經不足百裏,他們不用商議也不用合計,都決定連夜趕路,早一點到鄆城,就早一點拜托上官家的追殺。
一夜緊趕慢趕,終於在巳時將盡的時候趕到了鄆城,遠遠地已經能夠看到鄆城的城牆了,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不用在過那樣提心吊膽,不知道幾時喪命的逃亡生活了。
“侯爺,我們已經到了城外,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到城門了!”侍衛甲滿心歡喜的向馬車內的楊穆霖父子稟告,隻要到了鄆城,這個楊穆霖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城池,就不用擔心有什麼意外了。
“終於到鄆城了!”楊穆霖清楚的記得上官家老祖說的,一旦他們回到鄆城這場追殺就算結束,他們的噩夢也算是結束了。
“到了嗎?”楊瑞楠興奮地掀開馬車的簾子,整個人探了出去,果然遠遠的就能看到城樓了,他們到城門不過是千米左右,加快速度,馬上就能進城了。
“父親,我們終於回來了!”楊瑞楠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從上官家緊密的追殺中留下姓名,他回首笑著對楊穆霖道:“您再堅持一下,府上的聖手一定能夠將您身上的餘毒清理幹淨的。”
“加快速度!”楊穆霖點點頭,這一次他真的是害怕了。
“嗯!”楊瑞楠點點頭,卻怎麼都不願意回到馬車中了,他恨恨地道:“上官家……他們但這麼膽大妄為的追殺我們父子,讓我們折損了這麼多的精英侍衛,這個仇我一定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他們的!”
楊穆霖沒有吭聲,他一樣很意外上官家的狠戾和絕情,但正是這種狠戾讓他清楚地認識到世家的龐大勢力,怪不得父王在世的時候經常說“家國”二字,經常說不能隨意的得罪世家,否則就算是實力最弱的拓拔家也能夠給國家帶來巨大的震撼和意想不到的損失。是世家的低調讓他忘了父王曾經的諄諄教導,他還是得罪了一個世家,還得罪的極深。
“父親,您在想什……”楊瑞楠的話被一聲悶哼代替,一陣巨大的疼痛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接噴在楊穆霖身上,他絕望的看著已經刺穿他身體的箭,不明白他明明就已經回到了鄆城,為什麼還會遭此橫禍。
“楠兒~”楊穆霖不顧一切的抱住渾身鮮血的兒子,隻是他的長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為什麼會這樣……
“楊侯爺,鄆城已經到了,我們就不送了!還希望楊侯爺別忘了您還欠的債!”一個聲音似遠似近的傳進楊穆霖耳中,他呆滯的看過去,卻發現自己的眼前隻是血色,什麼都看不清楚。
“侯爺~”侍衛甲怎麼都想不到,就在馬車到了城門口,他不過是去驅逐擋路的百姓,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小侯爺被一箭穿心,誰來都救不回來了。
“啊~”楊穆霖死死的抱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兒子,瘋狂的大喊起來,他終於明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了……
幾個侍衛都默默的跪在馬車前麵,一動都不敢動,直到鄆城的守衛將他們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