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經文回蕩在腦海中,在無盡的黑暗裏找不到方向,沒有一絲的光明,“蘇錦,蘇錦,蘇錦”我喃喃的聲音夾雜在著莊嚴的串串經文之中更顯突兀。“流夏,流夏,魂歸來兮,流夏。”是誰,是誰在呼喊我的名字?“蘇錦,蘇錦,是你嗎?蘇錦”我大聲的呐喊,似與這無盡的黑暗負隅頑抗,“流夏,魂歸來兮,流夏…”
香爐裏的溫紫香還在燃著,臥居裏的紅燭還在亮著,諾大的房間裏那略顯突兀的大床上的女子還在昏迷著。“王爺,恕下官才識淺薄,郡主這???郡主恐怕是熬不過今晚了,不如盡早料理後事吧。”唯唯諾諾的太醫在這諾大的臥居裏跪到了一片,“什麼叫熬不過今晚,什麼叫今早料理後事?你們都給我滾,滾。”淮安王冷任暴躁的聲音響徹在整件屋子內,“蝶夏若是有事,我要你們整個太醫府陪葬。”我隻覺得耳邊一陣呱躁,不似蘇瑾緊張時的怒吼,但卻又覺得很溫暖。
“王爺啊,妾身來晚了啊,王爺,蝶夏怎樣了啊?”無比煩躁的聲音似是一顆炸彈炸響在耳邊,嘈雜厭棄。“王爺,蝶夏這是不是不行了啊?那就讓妾身去準備後事吧。”還未等聲音停止,就聽“啪,啪”兩個聲音,讓整間房裏的人都驚呆住,“滾,別說蝶夏現在沒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了,我冷任的女兒也不容他人置喙。”無比沉重的聲音似是一道暖流,讓床上嬌小看似隻有十四五歲的女娃沐浴在春風之中,“王爺,您竟然打我,為了一個死去女人的孩子,您竟然打我。”哭哭啼啼的聲音讓床上嬌小的人皺了皺眉頭。“滾,你給我滾”怒吼的聲音炸響了整個屋子。
“吵。”床上似乎傳來一聲嚶嚀,隨即隻見床上的女娃呼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我掃視了一下四周,望了望屋裏的陳設,瞪了瞪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卻發現這古色古香的屋子竟像前世夢中的記憶,我仍清晰的記得我抱著蘇錦的骨灰在蘇黎世正進行最後一個仇人的暗殺,怎麼會一睜眼就到了這個地方?好像夢裏有人在低聲吟叫我的名字,又好像身處無盡的黑暗之中,是的,蘇錦不在。“蝶夏,蝶夏”望著這個飛奔過來,穿著一身棕色袍子的男子,我隻覺頭痛,這聲音好熟悉,好熟悉,我望著他,頭腦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而我卻抓不住。“蝶夏,父王都要擔心死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將那雙厚重的手握住我的手,我依舊望著他,“爹”輕喃了一聲,隻見他愣了一下,“砰”的一聲,我皺了皺眉頭,望向聲音的源頭,隻見一個看似三十多歲的女子顫顫巍巍的用手指著我,“你??你??你怎麼會說話了?”但卻沒有人理會她,
“蝶夏,你。你剛剛說了什麼?”望著麵前的男子,晶瑩的淚光似乎就要從他那飽經滄桑的雙目中奪眶而出,我壓下內心的疑慮,淡淡的叫了一聲“爹”“流夏,你竟然說話了,你竟然說話了…。”顫顫巍巍的聲音讓人心暖,可我卻是麻木無措,“快,快,太醫,太醫。”
“回王爺,下官實是愚笨,竟不知郡主福澤齊天。”
“那你們可曾聽到郡主說話了?”
“下官聽到了,想必是因為郡主此次昏迷不經意間治好的吧。”
“好,好,賞,賞。”聽著這喜悅的聲音我也勾起了嘴角。
“流夏,你有沒有好點?”寬厚的聲音如一道道暖流沁入我的心裏。
“對不起,爹,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他實情才好。
“蝶夏,沒有什麼對不起。爹,等了你十四年開口說話,如今你張口說的第一句是‘爹’,而不是父王,爹已經很滿足了,爹也想和你就過普普通通的日子啊,你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這樣也好,這樣你就能忘了鍾離傲了,這樣爹就可以幫你退婚而不怕因此傷害你了。”淡淡的語氣似乎看透了俗世一切的煩惱。
“爹,為什麼我以前不說話?我娘呢?鍾離傲是誰?”我帶有前世的記憶,看多了穿越的雷人劇情,也能猜到這具肉體本身的娘親要麼是死了,要麼是失蹤了,至於爹口中的鍾離傲,可能就是這具本身的心向的男子吧。
“蝶夏,關於你的身世爹還不能告訴你,你切記爹不會傷害你,你自小就性格淡漠,不惹世俗,也不說話,我以為這是病症,你出生的時候了俗大師告誡我切莫著急讓你開口,要等天意。鍾離王朝當中隻有爹一個異性王爺,也隻有你一個異性郡主,你三個姐姐因為不是嫡女,所以並沒有這樣的身份,而你也因此與大皇子鍾離傲定下婚約,爹曾看到過你寫給大皇子的信,知道你傾慕已久,可他心高氣傲,就算娶了你也不會善待你啊。”望著一臉愁容的中年男子,我想起前世那可笑的親情。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渴望一份真真正正的親情,如今本身已死,就讓我代她盡孝吧。
“爹,如此,你便退婚吧。”我淡淡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留戀。
“蝶夏,你可是想好了?”
“嗯。”
“啟稟王爺,了俗大師求見。”門外侍衛的通報聲打斷了我與父親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