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細,蘇弈安睡在寒潭之中,夢回千年,依稀朦朧夢見那少年抱著小狐狸安睡在金鼎紫杉銅蘿帳上,月霜初染,一人一狐鋪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華,安詳靜謐。
“哎!宿命!”一聲歎息驚碎了這靜謐,少頃月華慢慢凝聚成一位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白發須髯老者,老者負手懸立於半空,靜靜的凝視著床帳上的一人一狐,神情複雜,亦喜亦悲,許久,老者單手一抬,少年如失重一般飄了起來,亦如老者一般懸空而立。
懷中沒了毛呼呼的小狐狸,不適的少年睜開雙眼,稍覺不對登時一愣,發現自己竟懸浮於半空中,一時間震驚不已,左手提拳,弓身出拳照著麵前人的麵門就砸了過去,令人吃驚的是拳頭竟如打在空氣中一般,稍微一滯邊穿身而過,看著老者少年怒道:“爾是何人?”
老者嗬嗬一笑,聳著肩膀很無賴的雙手一攤道:“我就一老頭能把你如何,小夥子稍安勿躁,再說不分青紅皂白你這拳頭就照著我老頭麵門砸過來,要是一個不慎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是散架了?那啥,老頭我想說什麼來著?對了!今日來此許巧合,恩......也未嚐不是緣,緣起著小狐,老頭我......”
話還沒落地,“碰!”的一聲屋門被守在外麵的蒙巍撞開了,見狀,蒙巍虎目如鈴,二話不說銀芒一閃,蒙巍手中的長槍帶著破空的呼嘯,奔著老者就刺了過去,如龍的長槍比那日激鬥猛虎之時還要快上幾分,電光火石間長槍鋒利的槍頭已經戳到了老者胸口之上,隻是手持長槍的蒙巍未有入肉的感覺,反因救主心切用力過猛,腳步一個踉蹌,長槍不帶一絲凝滯穿透了老者,蒙巍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怒道:“爾是何方妖孽?快快放開我家主人!”
老者長籲一口去,拍拍胸口,看著那入牆三分的長槍,揚起顫抖的蘭花指,拍著胸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怕!不怕!還好老頭我已經死了,就是一魂,老頭我要是活著這一把老骨頭還不讓你們這兩個躁猴拆散架了?我一把老骨頭能幹啥?能幹啥,你說能幹啥啊?”
蒙巍嘴角抽抽,一臉黑線,虎目怒視道:“你提著我家主人,在下護主有何不對?“
老者一愣回頭看著少年,善念懸在半空中無奈的一攤手,老者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那啥,大兄弟不好意思,千年未得相識人,一時激動,一時激動,還望原諒。”一揮手少年緩緩的落在床帳之上。
少年盤膝坐在床帳上,抱起攢一團毛球的小狐狸,酣睡的小狐嘴角還留出絲絲口水,時不時的砸吧嘴,少年笑笑將小狐收在自己的懷裏看著老者道:“在下子辛,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者聞言,渾濁雙目圖突然漏出懾人心魄的寒光,滿目的怒與恨彷如焚天的熾焰,恨恨的道:“我是誰?我是誰?我就是一個罪人!”
少年和蒙巍對視一下,介不知如何是好.
許久,怒濤歸海隻留餘恨,老者長長歎一口氣看著少年道:“許是機緣,著小狐帶我到這裏來,老頭我這有一玉牒,裏麵刻錄些許道法,今日見麵也是一種分緣,就給你吧!”
老者一伸手,出現一巴掌大小的玉牒,少年接過玉牒,見著玉牒凝如羊脂溫潤細膩,樸實無華仔細瞧看若有流光,這東西定然不是凡物,少年指尖輕觸玉牒,霎時間玉牒暗影流光。
老者見狀一捋須髯道:“這是一位老友托老頭我保管,告訴老頭我機緣到了就將這玉牒送給有緣人,老頭我就奇了怪了,老頭我都成孤魂野鬼了,也沒見到有緣人,想來今日便是那老友說的機緣吧。這功法說起來可就厲害了,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創世神法,當年的老頭我那故友乃是通天曉地的大能者,一刀可裂天斷地,就算如此老頭我當年仍和他纏鬥百日不得勝負,老頭我......”
少年愣愣的看著自我陶醉中的老頭,一臉不解的問道:“老人家打,辛愚鈍,不知玉牒中道法何在?”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一抹胡子做高深狀道:“你這瓜娃子,這通天曉地的功法豈是麼容易得到的?非大機緣而不可得,懂嗎?”
少年看這老者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這那裏是剛剛那位的絕世高人?渾然就是一個神棍,少年左眉角微微跳動道:“老人家,不會是你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