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城下,天策衛四麵合圍,日夜攻城已經持續了半月。雙方損失都極其慘重,相形比較之下,城中的守軍無疑比城下的天策衛損失更大。
攻城的天策衛十倍於康居守軍,他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物資,而城中的則是消耗一些少一些。戰爭的較量,很大程度上是雙方國力的較量。玄武國的人口、土地、財富百倍於康居國,眼下玄武國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它必須要搶在休蘭王的大軍趕到之前攻下漢陽城。
高明在他的移動行宮內處理完了京城傳來的重要公文,一旁貼身伺候的小太監立即用黃綢捆紮了放進一個玉匣裏,然後捧著玉匣,到了外間的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形青銅架前,架子中間有一層通明的光華波動,小太監把玉匣往青銅架中一送,玉匣便消失不見了。此物名叫傳送門,上京的政事堂中還有一扇,兩扇門之間傳送物品縱使相隔千萬裏也可瞬息而至。
高明舒展了一下身子,微微思忖一陣,問道“楊一清,來了麼?”
一旁的小太監細聲細氣兒地道:“君上,楊大人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宣他進來。”
楊一清進入殿內,高明說道:“楊一清,依你之計需要幾日可以完成。”
楊一清恭聲打道:“君上,微臣立即動身,需要十日。”
高明搖頭道:“十日,孤沒有那麼多時間了,隻能給你五天。”
楊一清為難道:“君上,數萬康居國百姓舉家遷移絕非易事,還請君上寬限幾日。”
高明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孤可以寬限你,誰來寬限孤呢?”
楊一清目光一凝,詫然道:“君上是說……”
高明沉聲道:“休蘭王率十萬大軍在有五日就要趕到蜈蚣嶺了。孤在多撥給你三千士兵,五天之內你必須將漢陽城中之外的所有康居國的百姓集中在一起。”高明起身走到懸掛在牆壁上一副巨大的地圖前,伸手指在地圖的某一處,繼續說道:“你要把遷移的百姓帶到濁輪川,在那裏開城建阜。此地和興州靖州比鄰又距肅州七部領地不遠,無險可守,因為是一塊四戰之地,所以雖水草豐美,可是卻無人居住。可是如果是孤命你在此處建城,安置西遷百姓則大大不同,如果他們攻擊此城,便形同造反,孤便有了借口,提兵平定西域。如果他們接受了西遷百姓,你便在此擴充實力,加強我國在西域的影響。此番任重而道遠,你若做的妥當,孤必不會虧待你。”
楊一清麵露凝重之色,朗聲道:“微臣就算肝腦塗地也會完成此事,不負君上厚望,微臣這便啟程,無論如何,也要在五日之內完成任務。”
待楊一清走了之後,那小太監上前說道:“君上,遊擊將軍許清求見。”
“宣他進來。”
許清將沐陽等人的來意,向高明稟告了之後,高明便將沐陽三人傳召上來。
玄武國的密探早已把蜀中骷髏作亂的情形上報給了高明,高明便沒有懷疑沐陽等人的來意,他本來還擔心遷往濁輪川的百姓太少,無法建軍自保,眼下沐陽率三萬百姓來投,正合他的心意,自然就接收了他們。高明見沐陽小小年紀就有地階的修為,有心籠絡他,封他為五品副西翔都監、移民欽差副使,那正西翔都監、移民欽正副使自然就是楊一清了。
沐陽和楊一清碰了個麵,商定了兩支移民隊伍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便各自準備去了。
荒原古道上,一支長長的隊伍延綿數裏。
遠遠看去像是一支軍隊,因為有許多身著盔甲,騎著戰馬的士兵往來奔走;再走進些看著像是一支商隊,因為隊伍中有著各式各樣的車子、牲口;再走進了去看,又像是一支逃難的隊伍,衣著破爛的窮苦百姓和衣著綾羅綢緞的富人權貴,全都擠在一起,在荒野中慢慢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