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甲將軍雖恨急了沐陽,可是眼見敗局已定,當下毫不猶豫,帶著剩餘騎骷髏騎兵倉皇逃竄。
沐陽離家之時全家安康,滿門富貴,可是如今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心中悲戚異常,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娘親,爹爹去了,孩兒沒用,沒能護住爹爹的遺體。”沐陽泣道。
“陽兒,不必難過,你能保住性命已然是萬幸了。”沐陽的娘親安慰道。
“我哥呢?”沐陽問道。
“你哥哥留在城中阻敵,也不知有沒有突圍出來。”
“啊!娘親你們先走,我再去尋他。”
“陽兒啊,你沒有絲毫線索如何去尋你哥哥,而我們一行數萬百姓,目標龐大,行蹤有跡可尋,你哥哥如果突圍出來了,要找到我們自然比我們找他要容易些。”
沐陽一想母親說的也對,自己不就是先找到的娘親嗎。
突圍出來的百姓所帶糧食不多,好在山區物產豐富,每到駐紮之地,張宇便安排士兵上山狩獵,百姓下河捕魚,采摘野菜山果,雖然困苦不堪,可是眾人死裏逃生,倒也少有人埋怨。等到了西域便可徹底擺脫骷髏怪的威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人隻要有希望,再苦再累也是不怕的。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此時的西域也並非想象中的樂土,因為此時玄武國國君高陽正親率十萬大軍征討康居國。
康居國隻有一城數縣之地,人口不過十萬,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彈丸小國,卻在西域挺立了數十年,此刻都城漢陽城已被玄武國的大軍團團圍住,日夜攻城,隻是不知這次它是否還能挺的過去。
漢陽城外,大軍十裏連營,糧草器械堆積如山,中軍大營中,一艘通體幽碧的戰艦在離地麵十幾丈的空中懸浮著,戰艦長十丈寬三丈,巨大的風帆已經落下,四根長長的鐵鏈垂向地麵將戰艦牢牢地固定住。
此艦名曰衝霄飛舟,乃是當年龍皇征討四方的利器,可禦風而行,有著超強的攻防能力,隻是製造工藝早已隨著青龍皇朝的覆滅失傳,這一艘乃是常青穀所存留的樣品,被服常老祖獻給了高明,從此便成了高明的移動行宮。
高陽站在艦首,俯瞰搖搖欲墜的漢陽城,那座城就像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傾覆,然而每到危機時刻它總能重新出現在浪尖上。那黃色的城牆已被鮮血染紅,宛如一個吞噬了無數生命的怪獸。
天策衛乃是玄武國最精銳的部隊,統軍的將領們個個身經百戰,士兵們也都英勇善戰,悍不畏死,可是他們晝夜不停的進攻了五日,漢陽城依舊聳立在那裏。
鼓聲再次隆隆響起,上萬名弓箭手將箭矢烏壓壓的射向城頭,上百架投石機把燃著火焰的破甲石彈拋向城頭,城頭上騰起片片黃煙,守軍有的被射成了刺蝟,有的被砸成了肉泥。
龍皇當年平定西域時,一戰殲滅地精族十萬大軍,取其靈核,布下陣法,聚土成牆,在土牆內建造了漢陽城。因此城牆雖以黃土建成,卻即堅又韌,上百斤的破甲彈砸在上麵隻能砸出個深坑,卻不會碎裂坍塌。
在弓箭和投石機的掩護下,士兵推著攻城雲梯,舉著盾牌開始攻城。可是漢陽城的守軍也是在拚命守城,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陣勾魂般的張弦聲後,射向城下的天策衛士兵。
蒙著鐵皮的攻城雲梯終於靠近了城頭,守軍中立刻奔過來一名將領,吹奏起手中的土靈笛,城牆上的黃土簌簌落下,一雙巨大的泥土手臂自城牆上鑽出來,揮舞著拳頭,砰砰數下便將攻城雲梯砸的變了形,搖搖欲墜,許多戰立不穩的士兵紛紛跌落下來。
就在此時,城下的護城河中疾射出兩股水流,瞬間化作兩柄冰劍,刺向不住出拳的兩根泥土手臂,貼著城牆將它們斬斷,瞬間化作一堆沙土。
高陽登基前,領兵十年,戰陣經驗豐富,他知道這種強行攻城要付出多少犧牲,他不是一位不知體恤士兵的暴君,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康居國盟友關外的妖族休蘭王已率十萬大軍而來,他必須趕在休蘭王到來之前拿下漢陽城,否則隻能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