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光打在女人瓷白的皮膚上,宋欽看著她,心裏暖暖的。毛毛輕手輕腳地把傷口處理好,白色的絹布在他掌心纏了兩層,於手背處打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我臉皮薄,你再這樣看著我,臉就要被你看穿了。“毛毛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物什子一邊說道。
宋欽臉一紅,微微偏頭,左手在鼻子上摸了幾下。
毛毛手上的事兒雖沒停下,眼角的餘光可一直看著他呢,看他似乎有些害羞,毛毛心裏快活卻又擔心,自己這般說話有失穩妥,怕被宋欽瞧出什麼來。
“適才我在想,你與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樣。“宋欽突然開口道。
毛毛拿著木匣子的手一顫,渾身汗毛不受控製地豎起,她扯出一絲笑容來,問:“怎麼不一樣?“
“你皮膚白皙細膩,不像其他農家女子,皮膚要黑些,粗糙些。“宋欽說。
毛毛錯愕地看著他,期期艾艾地解釋:“大約,大約是爹娘疼愛我,不舍得我受風吹日曬,因而膚質比其他人要好些。“
“頭發幹了沒?“宋欽招了下手,“轉過去,讓我摸摸。“
毛毛聽話地轉過身子去,宋欽揉了揉她的長發,用手指梳理了幾下。毛毛感覺到自頭皮傳來的痛楚,看了眼窗外投進來的月光,問他,“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戌時了。“宋欽鬆了手,“差不多幹了。”
“那還早,我再看會兒書吧。”毛毛起身去放木匣子。
“夜裏光線太暗,還是白天再看吧。”宋欽看她,“別把眼睛看壞了。”
“可這會兒睡覺又不大睡得著,許是前些日子睡得多了。”毛毛用手梳理著長發,一邊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衣服。
宋欽走到床邊,胡亂扯了兩下被子,說,“睡不著的話,我可以陪你說說話。”
毛毛沒再說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徑直走到窗戶旁,關上了窗。盡管關上了窗也遮不住月光,毛毛還是覺得在密閉的空間會更有安全感。
毛毛吹滅了桌上的油燈,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她放慢腳步,雙手往前探。
沒走幾步,左手就被一隻大手握住,引著她走到床旁。
“你睡裏頭。”宋欽說。
毛毛心髒跳得快,在這靜謐狹小的空間,毛毛似乎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響得就像節日裏的炮仗聲。
毛毛深吸一口氣,利索地爬上床,蓋上被子。
宋欽躺在旁邊,沒蓋被子,翹著二郎腿,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怎麼不蓋被子?”毛毛紅著臉問。
“我不用蓋,你蓋著就好。”宋欽看她一眼,說。
“天氣涼了,你要是病了怎麼辦?”毛毛伸手,輕扯一下他的胳膊。
宋欽歎了口氣,掀了被子躺在毛毛旁邊,一隻胳膊還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毛毛仰頭看他,“為何歎氣?”
宋欽吻了吻她頭頂的旋兒,聲音又沉又啞:“傻瓜,我是個男人。”
毛毛聞言,臉上更熱了。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許久,毛毛輕輕點了點他胸前的肌肉,細聲說,“你才傻呢,我是你媳婦兒,又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