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沒說秀兒被打的事情,李天華也沒有問起。在說的途中,秀兒的班主任接到了鄒文靜媽媽來的電話。說是有事要遲一點到。老師也隻好讓李天華先等一會。
早讀完,秀兒就去了找李天華。
“你來幹嘛?”李天華問。
“來問你吃什麼早飯,我去給你買。”
“你吃了嗎?”
“現在去啊,吃完給你買。”
“一起去不行麼?”
秀兒一副嫌棄的表情說道:“我才不要,一起去多丟人。”
李天華也一副不屑的樣子回說:“哼,我被叫到學校來,我也還沒嫌你丟人。你還嫌我丟人?不用你買,我自己去買好了。”
“你買個屁你,你怎麼買?飯堂和小賣部買東西都不收現金,要刷學生卡的。”
“那就隨便買點吧。”
半個小時以後,秀兒就提著早餐回來了。鄒文靜的媽媽也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到。
她一看到秀兒就破口大罵:“你這沒教養的東西,看到你火就上來了...”
盡管秀兒平時都是一副冷冰高傲的模樣,但一遇到什麼事,還是很容易慫的。沒事的時候是天不怕地不怕,嘴惡毒得很,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準慫得要命。
麵對這個潑辣的女人,秀兒是真的被嚇到了,站在李天華身旁不敢說話。
李天華倒是表現得很平常,看都沒看鄒太太一眼,像沒事人似的坐著吃煎餅。
“有我在你怕什麼?”李天華說。
秀兒嘴硬說:“我哪裏有怕?”
“沒怕就坐下。”
秀兒就跟著坐下,鄒太太看他們不搭理的態度,怒火中燒。罵完秀兒,又開始罵李天華:“你就是他哥吧?啊?妹妹是這樣,哥也是這樣。真是淨出些沒教養的東西。我跟你說,你回去給我好好管教這野崽,不要讓她再跑出來禍害別人。聽沒聽到?你要不會教,我來幫你教。”
李天華吃著煎餅,直勾勾的看著她把這翻話說完,隨即轉頭跟秀兒說:“你們學校的早飯還蠻好吃的。這個餅能不能加香腸?”
“可以的。”
鄒太太看李天華這樣無視他,被氣得發脹,心肝脾肺腎都要出火了。
聽到叫罵聲的班主任急急腳趕來,安慰道:“那個文靜媽媽,先別激動,我們有話慢慢說。”
鄒太太馬上扶著班主任的手,激動的指著秀兒說:“不行!不行!他們一家子都有病,老師你一定要把她轉去別的班,不能再讓她再碰我們家文靜。”
“那個文靜媽媽啊,你先別激動,我已經讓人把文靜叫來了。我們到辦公室裏麵慢慢再問清楚吧!”
班主任的麵子可不能不給,鄒太太隻好先壓著怒火,跟班主任進了辦公室。可進了辦公室,鄒太太又喋喋不休的念了起來,不僅對著李天華他們念,還拉著旁邊的幾個老師,讓他們評評理。
李天華正好相反。被數落得狗血淋頭,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她罵。
秀兒看他罵不還口,心裏憋得很。倒不是因為自己被套上莫須有的罪名,而是自己哥哥在自己麵前被別人罵了,還是因為自己。這感受真的比自己受了委屈,還要難受。
事實上,李天華並沒有把鄒太太說的話放心上,他的內心跟他的表情一樣的平靜。他是故意用不屑的態度對待鄒太太,讓她把指著秀兒的矛頭轉向自己的。他心裏清楚,要是他放低姿態的跟鄒太太說話,她肯定會覺得了勢,開始一個勁的數落秀兒的。
鄒太太火力全開的在眾人麵前罵了好幾分鍾,直到鄒文靜來了才停了口。
鄒文靜捧著一大堆的書跟在語文老師的身後走進了辦公室。她捧著書經過李天華他們的時候,鄒太太滿心歡喜的拉住她,摸著她的臉誇她乖。
就在那一小會,李天華看到了她捧著書的雙手在發抖。她這一抖,馬上讓李天華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放下書後,鄒文靜馬上走到了她媽媽的身旁。再說了一次當時的情況。她說的大致上跟班主任跟李天華說的是一樣的。
聽完這段陳述,李天華心想:盡管秀兒還算是聰明,但要真跟這個鄒文靜杠上,估計會輸得很難看。通篇聽下來,捏造得十分合理,找不到一句有漏洞的話。要是當時隻有她們倆,秀兒就跳進黃河都難洗清了。
李天華心想:保險起見,還是先下個套吧。
“如果真相真是這樣,那就真的對不起了。”李天華說。
“什麼如果?事情就是這樣,這麼多人看見,難道我女兒還要冤枉你妹不成麼?”
“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想她會不會因為暈倒過,有點記不清楚。”
“沒有的,我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我妹真的罵你了嗎?”
“是的。”
“罵你什麼?”
鄒文靜頓了頓,看了下李天華,沒作聲。
李天華繼續問:“怎麼了?隻是昨天的事而已,不記得了嗎?”李天華轉頭對班主任說:“可能真的暈過,腦子記不清楚了。”
鄒文靜反駁道:“沒有,不是的。”
鄒太太握著她的手說:“沒事的,媽媽在,有什麼你不怕說。老師會幫我們做主的。”
“我說不出口。”
“沒事,你說。”李天華說。
鄒文靜支支吾吾的,說著:“她罵我...婊子。”
鄒太太一邊拿手戳著秀兒的頭,邊說:“你看你看,你看他家都是什麼教養。年紀輕輕就說出這種話,丟不丟人,你說?”
秀兒馬上後退兩步,躲到李天華身後說:“我沒說過。是她亂說的。”
看著秀兒被戳頭,李天華火冒三丈,眼神也變凶了,但他還是壓住火氣,繼續問鄒文靜:“隻說了婊子兩個字嗎?”
“不是的,她說,你這婊子,故意撞我的是不是。然後就打我了。”
李天華問秀兒:“是這樣嗎?”
“不是。我沒說過。”
“什麼沒說,你這臭丫頭,你這樣是說我女兒冤枉你了是不是?現在不是我女兒一個說,還有同學看見。你還想不承認?哪來的膽子啊你?”
“有同學看見這確實是一個很有力的證據。但是,如果他們跟你女兒是一夥的呢?我妹跟我說,是你女兒跟那幾個人把她圍起來了,想對她施暴,之後我妹推了一下你女兒,然後她就暈倒了。”
“你這是什麼鬼理由?推一下,我女兒就暈倒了?說出來,你覺得有人信嗎?丫頭,你編理由動動腦子好不好?”
“如果當時你女兒的身體狀況不好,本來就接近要暈呢?”
“我呸你這張烏鴉嘴。我跟你說,我女兒身體好得很。幾年也不生一次病。我們全家人身體都健康得不得了。”
李天華又轉過去問鄒文靜:“小姑娘,秀兒說,你是上完體育課後暈倒的。會不會是因為那天你沒有吃飯,體育課運動量又太大,餓暈了?我妹還說,你在更衣室說她搶了你男朋友。你是不是想要變好看,在減肥呢?”
聽李天華這樣說,鄒文靜驚得眼珠都要跳出來了,意識到自己失態後,馬上整理了下表情,慌忙的說:“沒有啊。”
“你在這裏亂說些什麼?”鄒太太本能的反駁了李天華的猜測。但把話說完後,她就想起來了,最近自己女兒確實是瘦了。她還以為是因為學習太辛苦,還特地每晚都給女兒做夜宵,但她都沒吃。她完全沒想過女兒在減肥這個可能性,更沒想到過她找男朋友。自己的乖女兒竟然會做這種事?這讓她難以理解。
這猜測鄒太太是不相信的,她再一次用支持自己女兒的態度說道:“我警告你,你別以為這事,你亂誣陷就能解決了。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李天華還是不依不饒:“你要交代啊?我剛不是說了麼?你女兒說謊了,這就是你要的交代。”
“你說她說謊,她就說謊啦?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你妹打暈我女兒不是隨便說是,就是的。我們是有證人,有證據的。你要想大家信服,你就拿出證據來。”
“想看證據多簡單。在放學以前學生是不能出去學校的,也就是說一天三餐都要在這裏解決,在學校買飯買零食,都隻能用學生卡,一天吃了多少,看看卡的消費記錄就知道了。”
真相完完全全的被李天華推斷了出來,鄒文靜嚇得驚慌失措,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
班主任隨即在自己的電腦上查看鄒文靜的消費記錄。結果如李天華所料,近一個星期,每天的消費少得可憐,而且都隻是在中午有過消費紀錄。